语晴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龙玉晔,轻声笑道:“皇上过奖了,语晴当初只不过是看着这个小子长得实在欠揍,所以忍不住想要欺负欺负他。不过他是皇上的爱子,语晴在宫里自然是不好公开的欺负他,只好借机把他养在自己身边,随时逗弄取乐。”
有几位正在喝茶的官员直接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但是他们却顾不得检讨自己的失态,和所有人一样,瞪大了眼睛看向云淡风轻的语晴,不敢相信她竟然敢这么说!古往今来,这位惊澜郡主大概是,不绝对是第一个在皇上面前说他的儿子长得欠揍的人!真是神人也!
龙天征却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还哈哈大笑起来:“早知如此,朕就该让其他几个孩子也去你眼前晃晃,一起让你带回去修理,朕今日也就不用担心他们的学业了。”语毕,龙天征指着语晴,半真半假地说道:“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不饶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不论你的目的为何,你总归是将晔儿教的很好。朕于情于理,都得重重地赏你。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想要奇珍异宝还是扩充封地?还是让朕再送个朕的儿子让你欺负?”说道这里,龙天征促狭地看了一眼龙誉晨,意味不言而明。
“启禀皇上,语晴如今什么都不缺,若是有想要的,语晴会凭着自己的能力去争取。语晴把晔儿当做自己的弟弟,教导他,不过是尽一个姐姐的本分而已。若是因为这个向皇上讨要赏赐,岂不是玷污了这难得的姐弟缘分。况且语晴只不过是提点了晔儿几句,他能有今日的表现,多半是他自己用功的缘故,皇上若是要赏,就赏晔儿吧!”
龙天征笑道:“语儿太过谦了!晔儿大小就被朕宠坏了,自打读书识字一来,不知气坏了多少位开蒙先生,要不是语儿你给他的磨练,只怕他还是那个顽劣的霸王!对晔儿的嘉奖朕自然不会忘了,对你的赏赐,朕是更不能少!”
坐在龙天征身旁的苏芸挽玉手搭在龙天征的大手之上,轻声笑道:“皇上,臣妾倒是有个主意!语儿既然什么都不缺,不妨就赏给别人吧!语儿的出众固然是她自己努力,不过也少不了贤明的教导;语儿既然没有父亲,她的教养必然全仰仗她的母亲。一个弱女子能把孩子教养的这么优秀,其中辛苦岂是寻常人能够体会?依臣妾看,这个赏赐不妨就给语儿的娘亲吧!”
龙天征伸出右手覆在苏芸挽保养得当的纤纤玉手上,笑道:“皇后果然是朕的后宫诸葛,最明白朕的心思。堂堂郡主的母亲,若只是个白身,倒是让天下百姓笑话皇室没有规矩。那朕便封惊澜郡主之母沐氏为一品国夫人,赐号秦国夫人。见君不跪,俸禄待遇,皆与语儿同等。册封诏书以及一应物品,代沐氏进京后颁发。”
这样的赏赐,倒是出乎语晴意料之外,不过她也欣然接受,给娘亲多了一层保障,她何乐而不为呢?
“语晴代家母谢皇上、皇后娘娘恩典。”
龙天征不动声色地看向端坐在语晴身边的龙天行,见他的脸色虽然还是不怎么好看,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太多,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想到自己的私库中即将被龙天行掠夺的各种奇珍异宝,龙天征又是一阵肉痛,“为什么这个小子在晔儿这个年纪的时候,就没遇到个像语儿这样能制得住他的人呢?”龙天征忿忿不平地想。
龙天征又问了龙玉琦、龙玉映、龙玉琳三人的学业,得知他们也在读《史记》的时候,很是诧异。随口考了三人几个问题,见他们三人对答如流,才放心了下来,笑道:“不错,都有用心在读的。国子监里如今才学到《孟子》,你们这些又是跟谁学得?”
龙玉映看了看他的两个姐妹,恭敬地回答道:“启禀父皇,儿臣和皇姐皇妹并未跟随师父学习,而是同十四皇弟一起读书,相互交换心得。如果遇到我们四人都不懂的地方,我们才会去请教皇兄、皇姐们。”
“哦?”龙天征颇有兴趣地看着几人,笑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不过你们几个小孩子,应当是想不出来这个办法的?难道是语儿教给你们的?”
龙玉映连忙说道:“父皇英明!这个主意却是是语儿姐教给我们的,连我们读的书,也都是语儿姐亲自选的。语儿姐说:‘《史记》乃是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古往今来史书莫不以之为鉴。要读史书,自然是首推太史公的史家绝唱。”
龙天征那句“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时眼神中闪过惊艳,张口问道:“语儿说得极是,要读史书,《史记》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只不过这么多的书,放着《大学》、《中庸》不读,她为什么要让你们读史书呢?”
这次是龙玉晔起身答话,他说道:“回父皇,语儿姐说了,‘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她说儿臣和皇姐、皇妹们正处在开始知书达理、明辨是非的年纪,读《论语》、《孟子》这些圣贤书,自然是可以学会那些大道理,但是读史书却更能让我们体会到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更容易让我们长记性,日后引以为戒,不会犯或者是少犯这些错误。”
龙天征听到这里,不禁拍案叫绝,转头看向语晴,惊叹于赞扬溢于言表,“好,好一个‘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语儿啊,语儿,朕总以为自己已经够高看你了,可是你却一次又一次地给朕惊喜!‘天下第一才女’之名,果然是非你语儿莫属啊!”
“皇上过奖了!这句话并非出自语晴之口,而是语晴从一本古籍上瞧得来的,甚为惊艳,便记了下来,以此激励自己。”
龙天征笑着摆摆手,说道:“朕也瞧过不少古籍,怎么就没看到过这句?朕知道你一向不爱出风头,不过语儿你也切莫过谦。”言语之意,竟然是认定了这句话就是语晴亲口所做。不但是龙天征一人,其他大多数人也都这么认为。少数不这么想的,都是对语晴怀有怨恨却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诽谤她的无能之辈。
龙天征欣慰地看着他的几个孩子,说道:“你们都不错,书都读的很好,总算是没让你们语儿姐失望。她给你们选这本书,可是煞费苦心。你们既然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那么日后就更得引以为鉴,不可明知故犯,让你们语儿姐对你们失望,明白吗?”
酒过三巡,一直安坐在位子上的孟轻欢突然起身,端着酒杯走向语晴。
“轻欢敬佩郡主学识渊博、才华横溢,想要敬郡主一杯,不知郡主是否赏脸?”
语晴伸出了包裹着纱布的右手,笑道:“孟小姐的面子本郡主又怎么能不给,不过本郡主手上受了伤,不能饮酒;而且午膳用到一般,也不能吃茶。孟小姐若是不介意,本郡主就用这盅鸡汤代替了酒水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语晴回了一个软钉子,孟轻欢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尴尬地笑道:“轻欢一时兴起,没有顾虑到郡主的身体状况,是轻欢唐突了,还请郡主勿怪!”视线落到那盅香气四溢的药膳鸡汤内,孟轻欢的眼神更为幽暗与怨恨。同样挂着郡主的名号,为什么待遇就相差这么多!为什么沐语晴有特制的鸡汤喝,她却连跟鸡骨头都没有;为什么沐语晴能用皇家的餐具,她就只能和其他人一样?
正所谓人比人,气死人。孟轻欢虽然也不是有意和语晴相比,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如今看到这样的情况,她却没胆子爆发,只能暗自生着闷气。
“郡主才华横溢,想必是对《史记》研究的很是透彻,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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