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从袖袋里掏出祥云坠子转身举了起来。那枚珠子折射出狭长的光芒垂在手下一晃一晃。
释尘面露危色,他已经记不起有多少年没有见过定魂珠了——大概是从师弟九天被关在柒星盘的那年开始吧。
往事随着珠子的出现,如潮水般涌来,他只觉得头晕得更厉害了。
而此时的夏青溪正一步步走近,二人都没有注意到那个浴血的身影已缓缓站了起来。
“叫御医过来!”夏青溪走的很慢,一步一步靠近。
而此时的释尘只关心她手里的珠子。
“叫御医!!”夏青溪停下了脚步。
“传,传御医。”释尘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偏离珠子一分。
夏青溪放慢了速度,走到近前的时候缓缓将挂有定魂珠的坠子递过去,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撩了一下鬓角凌乱的发丝。
那枚珠子悬在手下轻微晃动着,将午时的阳光聚揽成一道一道,时间仿佛也跟着慢了下来。
释尘的手有些枯槁,就像于记忆的无涯的荒野里,陡然伸出的一段枯树枝一般。就在他奋力想抓住的时候,一道金光闪过,镶着华美宝石和无上尊荣的凤簪极速刺过来。
金光闪过眸子的一刹,释尘从凡尘的追忆中醒了过来,他抬手一挡,剑锋一个反转至刺夏青溪的胸口而来。
利器撕裂丝帛刺入肌肤的声音伴着一声闷哼,一个剑柄停留在了胸膛上。
剑柄上雕刻的龙纹里浸满了血污。
这个图案是——祭祀用的剑!
夜桀果断将剑身抽回,大片的殷红便如注般泼洒而出。
释尘捂着胸口应声倒地,由于刺得太深,鲜血从指缝间涓涓流出。
方才刚要用凤簪行刺却被从后面推了一把的夏青溪也回过神来了,她慌乱地直奔夜桀而去。
他的脸已经苍白,裹满血污的厚重朝袍也已变得粘稠,此时夜桀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倒在地上不能动了。
“你再坚持一下,御医,御医马上就来了……”夏青溪费力地将他的头抬起放在臂弯里。
“溪儿……不……不要哭了,你看……我们并……并没有两个人都死在这里,大……大顺不会乱……你不要担心……”
“你不要说话……你不要说话了……”夏青溪崩溃大哭,此刻她只想让他活下去。
眼泪颗颗滴落在他的脸上,将原本已经凝固的血污冲刷开来。夜桀费力地挑了下唇角:“你看……你还……还是关心我的。”
他停顿了片刻,仿佛在积蓄力量一般,随后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个竹片递给她:“溪儿……若有来世,我……我可不可以早一点……遇到你……”
夜桀拼尽全力问完这句话后,那只紧握竹片的手就滑落了下来。
或许在他的心里已经不需要答复,他只是将此生的遗憾寄托给来生而已,他想要的只是一颗种子,并不奢望能开花结果。
夏青溪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竹片,竹片上大部分已被血渍覆盖,斑驳着露出被磨的光滑的边缘。
隐隐的,透过血渍可以看清上面有两句诗——繁华不度江,终是梦黄粱。
夏青溪紧紧握住竹片俯在他身上大哭。
日月失色,山河悲恸。
一代帝王就此陨落。
而令夏青溪不知道的是,危险也正在悄无声息靠近。
释尘中了一剑,虽然没有刺中要害,但也元气大伤,不能再运功做法来续命了。
但他并不打算放弃,既然不能运用功法,那就直接取了夏青溪的性命,待灵魂出窍的一瞬间再用定魂珠摄取,若时机把握恰当还可再搏一搏。
此时的夏青溪完完全全沉浸在悲伤之中,全然不知背后一把利刃正朝自己靠近。
这是拼尽全力的、押上生死的奋力一刺,势如雷电锐不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