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川迫不及待将信筒打开,信卷上一行小字映入眼帘。
水坎在一旁急切问道:“主子,七爷说什么了?”
夜川阴郁了许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这更急坏了水坎:“主子!七爷到底说什么了?她在哪里?我们什么时候去接她?”
水坎一连串问题问下来,丝毫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索性伸手去捞夜川手里的信卷。
此时夜川心情大好,并不理会她的无礼举动——况且她向来就没有遵循过什么礼数。
“这……这都是什么?!”水坎看着信卷上奇怪的文字疑惑地看着夜川。
“殄文。”夜川给了她答案。
“殄文?”她还是有些不明白:“那这是什么意思?”
“龙泽起。”
“就这?七爷没说她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夜川只是一笑,不再回答她。
他与夏青溪的默契,即使说了旁人也未必能懂。她将七星偈传来,除了告诉他偈语的内容,更重要的是让他知道她还活着。
以她的聪明才智,只要还活着,在任何地方都会左右逢源如鱼得水。
这一点他坚信不疑。
……
玥国皇宫。
夏三郎母子被安排在宫里最偏远的殿里,祭天大典这日,夜桀终于安排了他们见面。
夏青溪没有乘撵轿而是乘坐一顶小轿子,由衣着普通的内监抬着缓缓而行。这样普通的一队人,扔在宫内的宫道上完全引不起他人的注意。
她掀开帘子看窗外的红墙碧瓦,阳光有些刺眼,她放下帘子掩在帘后的阴影里。
不得不说,夜桀履行了当初的承诺,虽然这座宫殿位置偏远,但内里的一应布置用度皆高于寻常宫殿里。
他确实保证了荣华,但她要的不是一世。
轿子穿过几道回廊直到主殿门口才停下。还不等下轿子便听到屋内妇人的娇笑喘息声,还有夏三郎急切的、不停唤着“美人儿等等我”的声音。
夏青溪站在门口定了定神,大声咳嗽了几下。
“美人儿,别跑呀——”
“这里呀,快来嘛——”
屋内夏三郎衣衫不整,敞开的胸襟露出肥硕的胸膛肚皮,跑起来全身的肥肉一颤一颤的。他一手执着酒壶一手捞住了一个宫女,迫不及待就下嘴啃了下去。
“咳咳……”夏青溪脸颊微红,偏过头去又咳嗽了几声。一旁随行的宫女看不下去了,站在外面大声呵斥:“贵妃来了还不快行礼?!”
这一喊吓得他一个激灵,他抬眼望见了站在门口的夏青溪,笑容顿时堆满了肥硕的面庞。
“参见贵妃娘娘。”由于体型的肥胖,他跪地行礼的时候显得有些滑稽,由于肚子太大,他试了几次才勉强将头磕在地上。
此时薛姨娘也从偏殿急急赶了过来,一到跟前,也学着夏三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直呼:“贵妃娘娘万安。”
初入枢密使府的时候,夏青溪曾想过让他们母子臣服,如今看到他们毕恭毕敬地跪地行礼,心里却五味杂陈。
“起来吧。”夏青溪语调平淡。
方才嬉戏的宫女们跪在一旁噤若寒蝉。
“你们也起来吧。”夏青溪朝夏三郎身后瞄了一眼。
看她落座,夏三郎殷勤地过来奉茶,肥硕魆黑的手与小巧的白瓷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七妹妹……”
刚一开口,就觉得夏青溪身后站着的那名宫女狠戾的目光直插过来,他顿了顿:“贵妃娘娘,陛下……陛下仁慈,我们在这什么也不缺,吃穿都好,还有美人儿相伴。”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仿佛在回味刚才的温柔之乡,一脸的猥琐。
夏青溪瞥了眼旁边的椅子:“坐吧。”
夏三郎刚要落坐,却被一旁的薛姨娘狠狠瞪了一眼。
“娘娘真是折煞我们了,”薛姨娘赶紧挡在夏三郎身前卑躬屈膝:“我们能站在这里就已经是承沐陛下和娘娘的荣光了。”
夏青溪没有言语,只是抬手屏退了闲杂人等,只留了他们母子。
夏三郎有些不解,“七……贵妃娘娘,您这是……”
“你想死还是想活?”夏青溪突然抓住他圆润的手腕,冷不丁问道。
夏三郎被吓得不轻。
他没有忘掉在府里的时候是怎么对待这个妹妹的,今日,莫不是要来寻仇?
他咽了口唾沫,脸上又堆满了谄媚的笑:“贵妃娘娘,小的……小的当然想活,小的想活。”
“既然想活,接下来的话你就好好听好了。”
夏三郎点头如捣蒜,薛姨娘也在一旁紧张地绞着帕子。
“要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这里,到时我会安排好人来接应你们一起出宫,切记,此事万万不可向外人说起。”
夏三郎谨慎地再次点头,“那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出宫?”
“到时候自会通知你,在这期间你该吃吃该玩玩,越荒诞越好,你只要记得在离宫前尽情享乐就是了。”
“真,真的?”夏三郎将他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不停搓着圆滚滚的双手,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薛姨娘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胳膊,疼得他龇牙咧嘴:“哎呦——母亲,您掐我干嘛?”
“是,是。我们谨遵娘娘的吩咐。”薛姨娘赶紧朝夏青溪用力点头,初次见面时的跋扈早已在她脸上寻不到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三分尊崇七分惧怕。
曾经被欺负和算计的人如今发达了,爬上了贵妃的位置,难道不应该回来找他们母子二人算账吗?
这谁能说得准呢?
所以二人对夏青溪都极尽讨好奉迎,生怕她一翻脸要了自己的小命。
……
追云殿。
虽然夏疏浅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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