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长喟一声:“你们一个个的……”
明日便是三年一次的斗宝大会了,夏青溪无比激动,临睡前又将枕边的小匣子掏出来抱在怀里,这几日她都是如此入睡的,今晚也不例外,她打开匣子,将手伸了进去,摸索了半天,忽然腾地一下坐在了榻上。
夏青溪觉得太阳穴鼓胀地生疼,全身上下一阵酥麻,她火急火燎地唤盈歌过来。盈歌三步并两步,由于跑的太急差点跌倒:“姑娘,姑娘没事吧?”夏青溪猛地一把将盈歌拉到榻沿上坐下,将匣子递了过去语无伦次道:“没了……盈歌,牌子……你看,翡翠牌子没了!”
盈歌接过匣子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她蹙眉回忆今天有谁进过姑娘的房间,思索了一番并没有结果。夏青溪一下瘫软在靠枕上,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她在想弄丢了翡翠牌子拿什么还给晋王,在想明日的斗宝大会如果没有这个牌子她应该拿什么去争宝魁,在想应不应该告诉觉非,在想到底是谁偷了牌子。知道她有这个翡翠牌子的只有盈歌、觉非、晋王和水坎,可他们之间谁都没有来偷的可能。
她感觉头很疼,脑门突突地跳着,如果告诉觉非,一夜之间恐怕也弄不到替代的宝贝。他们典当里几件最值钱的物什夏青溪都如数家珍,就算告诉他也只是多一个人着急而已,于是她打定主意自己想办法。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她拍了拍坐在榻沿上哭的差点噎住的盈歌:“别哭了,我自有办法。”便将小匣子放回枕边熄灭烛火躺下了。
夜里下了很大的雪,这并不影响大家参加斗宝大会的热情。论规模资历,东西当铺是京师最大的典当行。天还没有亮,内院便被铲扫干净,几根一抱粗的活动柱子被拿了出来摆在内院四角,特制的油布竹帘将内院罩了个密密实实不进一丝风雪。
昨夜住在驿馆的外地典当掌柜们也带着宝贝陆续到了。夏青溪一袭男装与觉非如约而至,她将匣子捧在怀里,觉非并没有看出有何不妥,只是盯着她的脸不说话。
“不用担心,你看现在奇珍异宝云集,我就算是生出三头六臂来也莫能引以为奇,更何况只是眸色不同呢。”夏青溪拍拍他的手安慰道。
内院搭建的棚子里热闹非凡,人头攒动盛况空前。几名穿着大红色衣衫的典宝正忙着统计各家斗宝的宝贝。来人不论宝贝大小与种类皆按先后统计的顺序十个编为一组,由十大典司选出第一名,发给铜片,是为一斗。
一斗相当于最初的海选,所以人数众多,全部选完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夏青溪与觉非统计了宝贝,便在一旁等待典司的评选。只见十件宝贝被依次摆在一张长桌上由典司一一评鉴。一旁的觉非问夏青溪:“姐姐怎么不将那匣子打开直接把翡翠牌子亮出来?”
夏青溪挠了挠耳朵,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抻过头去耳语道:“不急,不急。这才一斗而已,我研究过了,那个匣子是极为稀有的老金丝楠木,雕工极为了得,我仔细看过,上面的羽毛都清晰可见,龙凤的眼珠内嵌的是红宝石与黑曜石,还可以转动,栩栩如生,巧夺天工。不管是这份匠心还是雕工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过三斗应该没有问题,放心吧。”翡翠牌子被盗,所幸那贼还有点良心,把盒子留下了,事到如今,只能以这盒子来参赛,能走到哪一步,全凭天意了。
毫无悬念地夏青溪拿到了他们那组的铜片,明日再来便要持铜片入场,每组被淘汰的九人便不可再进。所以即使今日被淘汰了,那些人也并不着急走,而是逗留于此抓住这个机会多看几个宝贝多涨一点见识。
同组其他几个人对这个楠木小匣子也是啧啧称道,夏青溪将匣子揣在怀里,客套着点头回应,将铜片收好便同觉非一同出了东西当铺。
晋王府书房。
如这寒冬的雪夜一般,夜川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听完火离汇报完情况后,冰冷的吐出几个字:“继续查,后日之前务必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