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那到时咱们就把酒言欢,不见不散!我也有个趣事说与殿下听呢,哈哈哈……”
伴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夏青璃便被拽着往外走。刚一出门,他便嘱咐夏青溪赶紧把坠子收起来,并神色严正地告诫以后不得示人。看着二哥认真的神色,夏青溪“哦”一声把坠子放进了脖子里。
约莫走到前院还能听到夏青溪高亢的声音:“二哥,二哥你快点,救人如救火啊……”夜桀坐在檀木椅上一动不动,手指摩挲着杯沿轻呷一口茶喃喃道:“有意思……”
是的,像夜桀这样深宫里长大的养尊处优的皇子,见的都是胄亲贵女,除了模样不同,其它皆是千篇一律的无趣。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能够爽朗不羁地放声大笑,又能在自己面前毫无忸怩羞怯之色敢正对着自己眼睛说话的妇人,也没有见过这样一双深邃的像吸人的无底洞一样勾人心魄的异色眸子。真真是颜色六合,见着失心。
刚才眼前的这个小妇人不似寻常妇人般娇柔软糯、姽婳婀娜,全身透着的是一股英飒之气。夜桀搞不懂,为何妇人也可这般轩昂。想到这,脑海里又浮现出夏青溪大笑的模样。可是一想到额角上那道猩红的口子,夜桀眉头又蹙成了一团。
这边夏青溪拉着夏青璃往夏府赶,马车疾驰在土夯的大道上,入秋的天气有些凉了。夏青溪与二哥同乘一辆马车,狭小的空间里,气氛有点微妙。她不敢抬头看夏青璃刀子似的眼神,低头小意的思忖着怎么开口才能不让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夏青溪其实早已换了主儿。
夏青溪偷偷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不得不感慨夏家基因的强大。这夏青璃不说是貌若潘安、掷果盈车吧,也妥妥的一枚美男子。她咬了咬嘴唇,又往夏青璃的身边挪了挪。伸手挽上他的臂弯,无赖的摇晃着。
夏青璃怔住了,他这个妹妹往常虽说不修边幅,放浪形骸,但极少与自己亲近,更不必说这般摇着自己的胳膊撒娇了。他狐疑地看着她,眸子里的疑色越凝越重:“溪儿今日怎么如此反常?”
被倏的这么一问,夏青溪心里“咯噔”一下,腹诽道:“我这还没开口说话呢就露陷了?”长长喟了一口气,浓密的睫毛眨动着像两把小刷子。她把手从他的臂弯里抽了出来,小意地问:“二哥是要听实话还是假话?”夏青璃听闻把她扶正:“实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夏青溪摸了摸肿胀的额头,缓缓道:“实话就是我头被撞了后,再醒来许多事已记不得了,只隐约记得你是二哥,平时最疼我了。而这假话嘛……就是我做了个梦,梦见有个叫夏青溪的姑娘对我说,她要死了,让我来代替她活着,不要让二哥伤心……”夏青璃抬手就敲了下她的头:“越发魔怔了!”
好不容易把夏青璃糊弄了过去,夏青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明白前方等着她的是未知的世界,那个枢密使府里有太多未知,陌生又无奈。但至少此刻坐在她身边的人是关心着她、心疼着她的。想到这,夏青溪又将手臂水蛇一样从夏青璃的臂弯缠过去,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二哥,我好些事情都记不起来了,我头好痛,我害怕……”
夏青璃拍了拍缠在自己臂弯上青葱般白嫩的小手,柔声道:“别怕,有二哥在。既然以前的事情记不得了,那不记就是了。以后一定要收敛性子,切不可再恣意妄为。溪儿,你要记住你是个女儿家,迟早是要嫁人的,二哥不能护着你一辈子。有空你要多跟周妈学……”二哥版花式唠叨刚刚开始便被车夫尤二急急的喝马声打断,随着马车急停,夏青溪险些翻将过去。马儿高亢地打了个响鼻,烦躁地原地踢踏着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