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射中婢女头顶的陶瓶,可入杜氏内院。”富态老仆的脸上洋溢着让人暴打一顿的笑容。
“我有一个请求,不知老人家可否答应?”张辽脸色不悦。
富态老仆笑容更浓,斜看着张辽道:“但说无妨。”
“你换下那位婢女,让我射一箭如何?”
张辽心中不快,此番入杜府纯粹是为了完成兄嫂的嘱托,对于提亲一事他的兴致本来就不高。
如今目睹了杜氏行径更加的不满,只要能给兄嫂一个交代,其余的事他已经不管不顾。
即便这位杜家姑娘真是历史上的那位名人,又能如何?
如果杜家姑娘真的是这般家教,在自己招亲的时候都能把活人当作靶子,这样的人即便娶进家门,张辽心中也不安。
富态老仆面皮一抽,笑容瞬间凝固,理直气壮的道:“箭矢的目标是婢女头顶的陶瓶,并不是婢女,张郎君怜惜婢女的行为让我敬佩,只不过,这样做也是为了考验提亲者的真正箭术,难道张郎君没有自信射中陶瓶吗?”
“老人家莫要激我,这并不是能否射中的问题。”
张辽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婢女,将弓握在手中拉了拉弦,很是自信的道:“如果老人家换下那位婢女,我保证能够射中。”
“缘何如此?张郎君既然如此自信尽管拉弓射箭便是,为何要让我顶着陶瓶,这是何道理?”富态老仆极其的不解。
“纯粹看不惯你们这样的行为,这是我个人的事情,并没有特别的道理。”
张辽并没有横加指责杜氏为富不仁的行径,提亲不成离开便是,可不能平白无故的结下一个敌人,杜氏如何行事他管不着,只要眼不见心不烦就好。
“张县尉戎马倥偬名震雁门,杀胡骑如探囊取物,没想到还有一颗怜悯下民的赤子之心,老奴甚是敬佩。”
富态老仆改变了对张辽的称呼,客气的道:“请张县尉跟我走吧。”
张辽转身就走,顺着来时的路返回。
富态老仆一愣,急忙上前询问道:“张郎君何意?”
“不是要走吗?”张辽放松的心顿时一紧,就怕又有什么变故发生。
“请张郎君随我入杜氏内院。”老仆笑呵呵的道:“张郎君已经通过第一道测验。”
张辽惊呆当场,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测验,那么秦宜禄所言全部是胡说八道,什么怜悯下人没有射箭,秦宜禄肯定拉弦射箭这才被杜氏请出了府邸。
结合秦宜禄提前的提醒,再加上箭射陶瓶的真实情景就在眼前,张辽竟然没有多少怀疑就相信了,而且对杜氏心存偏见。
他为自己没有多疑而暗自恼怒,又瞅了瞅身上的青衫面露无奈之色。
甲胄在身的时候,心弦不敢放松时刻都在紧绷着,任何事都会多加怀疑,将最坏的结果都要考虑在内。
如今卸下甲胄前来提亲本就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没想到却处处遭到别人的算计,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让别人的算计顿时有了可趁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