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去,只剩下维怀和张籍还在地上厮打。
只听舍监道:“你二人还不快快起来受罚!”
维怀和张籍才发现舍监来了,只见他二人对视一瞬,眼中俱是恨意,只是碍于舍监在此,才松了手,一左一右跪在舍监面前,只听张籍道:“学长,是谢维怀先动的手,大家可为我作证!”
维怀哪里忍得下这口气,也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学长,是他污蔑我作弊才进了书院在先,大家也可为我作证!”
舍监便询问众学子,待确认他二人所说为真后,又问一旁的清瘦少年道:“穆之觉得如何?”
这学子相貌平平,周身却有一股非凡气度,便是维怀这不爱读书的,见了他也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学神气息,不由静下心来,听他言语。
“学长,学生以为他二人各有错处,若论起来,还是谢兄错处大些。”
维怀听了,当即就要起身辩驳,但他看这‘穆之’神色坦然,竟有一股安抚之力,只弹了下身子,不曾言语。
舍监点头,又听这‘穆之’道:“须知我们在一处学习,自有同窗之情,张兄询问本是好意,可谢兄却用不雅之语回他,挑起这场争端,这一条,是为失礼。”
维怀嘴角抽搐,不由想起了在家学被明珠揭短那一幕。
舍监点头,又听穆之道:“后面又是他先动手,学生以为,凡有道理,只要肯静心去谈,没有说不通的,所以此一条,是为失理。”
张藉在一旁听了,简直要笑出声来,还不待他得意,又听这穆之道:“至于张兄,你本就知道谢兄性情暴躁,为何还要挑衅?”
却把张籍问得哑口无言,只‘呃呃呃’个不停,穆之见他如此,也不再逼问,只笑着同舍监拱手道:“学生愚钝,只能做此分辨。”
舍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厉声对张籍道:“学院录取学生一贯严谨,今日你竟红口白牙的造谣!”
张籍不甘心,心道:“谢维怀这小子,往日的课业都做不完,还要连累我们和他一起受罚,分明不是自己凭本事考进来的。”
他刚要抬头分辨,就见穆之对自己轻轻摇头,不知怎的,他心中的躁郁之气忽然淡了下来,俯首回禀道:“学生甘愿受罚!”
维怀见了,便也赶忙道:“学生甘愿受罚!”
舍监便罚他们各领三十鞭,又同穆之一道离开了。待维怀受刑完毕,两股战战,一时站立不能,只能由左儿搀着往宿舍走去,他二人行至一处游廊,维怀刚想开口问那木雕的事,却听假山那边有人说道:“你可知那‘穆之’是何人?”
维怀听了,心中不由生气好奇,便叫左儿扶他坐下,自己在一旁静声偷听。
有一人回道:“我观他其貌不扬,想是哪家寒门子弟吧。”
“嘿!你却是错了,须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斗量’,你看今日舍监那般倚重他,就可知他来头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