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白帆眼睛一亮,“纸和笔?那有人看到他写东西了吗?”
“我在办公室里没注意那些,你可以问问护士。”
很快,护士被叫了过来。
年轻的小护士也像是被吓到了,时不时总往走廊深处看。
“昨天王勇管你要纸和笔了吗?你知道他要这些干什么?”
“嗯,他要了,但没说要干什么,后来我出去查病房的时候,看到他和另外一个病人一起玩纸飞机呢!要纸应该是为了叠纸飞机,我看他们玩的还挺开心的。”
“那个纸飞机呢?还有跟哪个病人一起玩的?”
“纸飞机在哪我不是很清楚,我和医生去查病房去了,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就散了。跟他一起玩飞机的,是另外一个病人,他是个老人,以前是飞行员,被组织扣上通敌特的帽子,给整疯了。”
罗白帆没再问下去,他觉得王勇不能什么都没留下就死了,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不该只有叠纸飞机那么简单,他为什么还要了笔。如果这一切只是这样,那么真的就是所有线索断了,他不甘心。
六医院是座老医院,房子也是老旧的,里面陈设也一样。一楼的患者活动室看起来就像老单位的传达室,里面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味儿,很像卷心菜臭了一样。
活动室大概100平左右,罗白帆仔仔细细,不落下一个死角的搜寻检查。
这间活动室内,大多数都是桌子和椅子,只有个别的康复器械,只要是在这室内的东西,不管上面下面,还是缝隙孔洞,罗白帆都没当过都,但却没有任何收获。
他满身大汗,脱掉了外衣,然后坐在活动室门后的一个凳子上。
他背靠着墙,边思索边往右边看去。
右边是活动室的门,朝里开着,门的背面上画着写着一些东西,很像小孩子乱涂的字画。
罗白帆把椅子挪了挪,边擦汗边看着。
门背面的字和画,有的是刻上去的,有的是拿粉笔写的,有是用圆珠笔,歪歪斜斜,大大小小,但其中也有很漂亮的字迹,
罗白帆一句一句读着。
最上面的字似乎有些年月了,是刻上去的,一遍遍刻的很深,刻的是。
“爸爸不要我了”。
一种奇怪的感觉让罗白帆心里有些难受,接着他又往下一句看去。
“王老师,你还爱我吗?”问号被圆珠笔反复描过。他皱了皱眉,继续往下看
“有人跟踪我,SOS”。
“前世今生梦一场”。这个字写的很好看。
“我是个风筝”
“有鬼,惦着脚尖跟着你”
“...,...”
罗白帆捏了捏眉心,大致都看完了,并没有他想要的线索,于是他起身又来到卢医生的办公室,想让他带着去看看昨天跟王勇一起玩纸飞机的老人。
卢医生精神还是有些绷着,听明白意思后,并没有多说话,带着他走到了1号病房门前。他让罗白帆进去不要乱讲话,他来说就行。
房门被推开后,跟朝北的屋子是截然不同,这里很明亮,房间朝南,阳光充足,屋内除了床还是很空,只有窗户边放着一盆花。
精瘦的老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面有窗玻璃打过来的影子,那是窗台上的那盆白色马蹄莲,他正在观察那光影。
“章含之同志。”
老头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并且下了地。
“是,首长!”
“昨天在活动室里,你驾驶了一架侦察机是吗?”
“是的,首长!”
“那飞机飞到哪了?我想看看。”
老头看着天花板,用手指着一个方向,
“飞到那边去了。”
“那边是哪里?我想知道飞机现在在哪?”
老人突然低头把身子佝偻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老实巴交的语气。
“飞机没了,我逃出来的,我没通敌。”
卢医生一皱眉,他喉咙发出了个声音又给咽了回去,等了一小会。
“章含之同志,我是你的首长,你的飞机落在哪了?”
“我,我,我认罪,我通敌了,不要打我。”老头几乎要蹲在地上,抱着头马上要哭了。
卢医生带着罗白帆出去了。
“他以前是开侦察机的,1958年的金门炮战中飞机被击落,很长时间都没有他的消息,大家觉得肯定已经牺牲了,但那时他跳伞活了下来,从敌区好不容易逃了出去。
然而等他回来后,不知道谁传的风言风语,说他这么久才回来,有可能已经叛国通敌了,其实他就是死里逃生,在大严打时期,死死抓住这个莫须有的事不放,非得给他扣个通敌罪,把老头折磨疯了,好好的战斗英雄啊!很可怜。我看着这纸飞机在不在他那里都不一定呢,说不定他和王勇玩好了后,丢垃圾桶了。”
罗白帆不死心,“不行,这个纸飞机很重要,你们能搜一下他身上吗?我看他房间也没地方藏。”
卢医生犹豫了一下,“行,我得叫护士跟我一起找。”
大概过了一阵子,卢医生跟护士从1号病房中出来了,摇了摇头,“都找遍了,没有,他们肯定扔了。”
罗白帆很无奈,因为活动室的垃圾桶他也翻了,早晨被人收拾了,垃圾车早不知道去哪了,虽然希望渺茫,但他还是说道。
“那你们留意一下,这纸飞机对案情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