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拢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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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栖桐抑制住情绪，扶柳氏到内殿坐下，又命宫人端来江南最新进贡的茶，佯装轻松道：“倒是没什么事，只是想娘亲了。”可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是波涛万顷，无论身居多高之位，无论内心有多坚强，到了娘亲那儿，仿佛又能变回曾今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当初身处冷宫，身受极刑惨死，曾无数次想再见娘亲一眼，而今娘亲就在眼前，岂能不伤感。王栖桐看着柳氏，心里暗暗到，她不仅要保住后位，还要护王氏、柳氏一族昌盛显赫。

    王栖桐屏了宫人，只留了秀儿一人在旁伺候，秀儿亲切地唤了柳氏一声“夫人”，仿佛又回到了太原王府，柳氏和秀儿寒暄了几句后，便笑着对泪眼朦胧地王栖桐道：“武氏进宫，可是分了那萧淑妃的宠？”

    王栖桐颔首不语。

    柳氏再问：“那可是不像以前那番张扬无礼了？”

    王栖桐再颔首。

    柳氏笑道：“桐儿，听娘的没错吧。把武氏接进宫，以毒攻毒。等萧淑妃那边恩宠不复，就将她除掉。至于那武氏，不必放在心上，若是听话，便留着，若敢恃宠而骄，便将她也一并除掉。”

    栖桐苦笑：“若是一切如娘所愿，那该多好。”她将手紧握在柳氏的手上，道：“娘，从今往后，这宫里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一切都有女儿在，女儿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栖桐了。”

    当初就是听了柳氏的骚主意，才将武氏接进宫酿成大错。但她仍不怨柳氏，毕竟也是自己当初愚蠢到连一个萧淑妃都对付不了，才想出这等饮鸩止渴的法子。在说，柳氏出过的骚主意又何止这一个，记得后来柳氏怂恿她兴厌胜之术诅咒当时盛宠的武媚娘，可那时她明明记得自己觉得不可行，已把柳氏带来的行法的人偶毁了，可为何又会出现在她床榻之下？这一点她到死也没有想明白。

    柳氏见到被栖桐拒绝，很是疑惑，还想辩解，却被栖桐打断：“娘，现在栖桐真正要您帮的时候到了。”说着她将方才抄好的名册用锦布包裹好，递给母亲，接着道：“你要爹爹派人查好这上头每一个人的底细，细到现今家里几口人，身体如何、喜好如何、处境如何。”

    柳氏满口答应，栖桐交代要其在一个月内定要办成此事，因为时间不多了。

    王栖桐面色凝重，靠在柳氏耳侧私语。这声音小道连在一旁的秀儿也只能听到略微几字。

    王栖桐语罢，柳氏不解道：“你要动她作甚？现在正是对付萧淑妃的大好时机，你为何要去对付一个.......”

    柳氏话至一半，便被王栖桐狠狠打断，她示意王氏轻声，正色道：“娘亲尽管按照栖桐的意思办就是了，可别出任何差错。”

    王栖桐意识到柳氏虽和自己有母女情份，但性格太过招摇，不可依靠。若不是此次要动用王府的关系，以后绝不可告知任何决断。

    栖桐留柳氏在宫中进了晚膳。待柳氏走后，栖桐将秀儿召来，问道：“那日本宫在立政殿晕倒时，我可在做什么？”

    “娘娘，那日您在内殿练字练着练着便昏倒了。”

    “练字？可还与其他人在旁？”

    “就奴婢一人在旁伺候。”

    “不，秀儿，记住了，本宫不是在练字，是在为太宗皇帝抄写经文。”

    秀儿愕然，恍惚良久才道：“记住了，娘娘。”

    王栖桐瞥了一眼偏殿里武媚娘房中的灯火，道：“皇上今儿个没过来？”

    “今日淑妃娘娘去了飞霜殿，说是给皇上送什么东西，想必今日皇上应留宿在淑妃娘娘那。”秀儿一五一十道。

    王栖桐没有回应，开始玩弄腕上的那对翡翠镯子，心里笑道：终于坐不住了，淑妃，可别让本宫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