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厌恶地推开柳色,问朱自恒,“大哥,这是怎么了?”
朱自恒冷笑了一下,说,“如意穿了竹君的衣服,柳姨娘的弟弟误以为她是竹君,拿药迷晕了她,丢到水里打算淹死她。如意下午醒了,我们就放出消息,说如意看见那个下手的人了。柳方害怕,晚上就打算杀人灭口了。公主早就布下天罗地网了,他一来,就给我们捉住了。”
柳色听完这话,抖得跟个筛子一样。她心里深信,自己的弟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们柳家是忠顺府的奴仆,如何会做这种害主杀人的事情。
可她也知道,舅老爷的话,多半是真的了。否则,柳方一个外院的管事,这个时辰,天色早已经黑了,如何会到小姐住的西厢房来?
柳色一把抓了柳方的衣襟,问,“舅老爷说话,可是真的?你怎么能……”话还没说完,她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在忠顺府为妾,唯一的倚仗,就是她跟徐铮多年的感情。徐铮屋里的通房,比她美丽的,比她能干的,不知几许。可燕国公主就喜欢她这样笨笨的,一心为主的。徐铮又是个孝子,深知寡母带大他的不易。燕国公主留下柳色服侍,他自然也不反对。
那会儿,柳方是徐铮的贴身小厮,柳色是他的通房丫头,两姐弟处处为徐铮着想。燕国公主看在眼里,对柳色自然与别的通房不同。
到夫人朱念心进门的时候,徐铮的通房,就剩了柳色一个。后来还被抬到姨娘。柳色觉得,只要再生个一男半女,她也满足了。谁知,她一心维护的弟弟,竟然做了这样的事。
朱自恒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柳色,又看了一眼徐铮。因为朱念心的死,他对这个妹夫,实在没有一丝好感。若不是看在外甥外甥女的面上,朱自恒根本就不愿意跟忠顺府来往。
徐铮对这个大舅子,也有些不自在。这会儿他又怪罪自己,徐铮不得不开口了,“柳方,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干嘛对我的子女下手?”
柳方挨了打,一只眼睛肿的老高,磕了个头,说,“是小的糊涂,小的对不起侯爷,对不起公主。”
他道歉来道歉去,就是不说理由。徐铮有些不耐烦,高声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立山弯着腰,从燕国公主身后往前走了一步,“侯爷,这柳方在赌场里输了三万两白银,想抓了公子小姐讹钱。”
“那如意和竹君是怎么落水的?”徐铮又问。
沈立山看了一眼柳方,说,“你自己跟侯爷说吧。”
“小的被赌坊逼急了,在芝园里见了小姐,就起了歹心,想抓了她,让赌坊的人跟侯爷要钱。可出去的时候,我娘说有事,又来找了。小的一着急,就把小姐藏在假山的石洞里了,”柳方说,“等小的从屋子里出来了,就听说小姐和公子落水了。小的不敢久留,后来听说小姐公子被救上来了。其他的,小的实在不知道啊。”
刚才一顿毒打,早已经把柳方的骨气打没了,这会儿一股脑儿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