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北敷衍了一句,然后抬手将他的酒坛子移开到一旁,认真问道:“我有件事想问你。”
常渐离笑了笑,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豪气道:“问,随便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谁让咱们是兄弟呢?”
宁北看着他醉成了这个样子,眉头微皱,终究还是没有问出自己的问题,而是问了个其他的:“你怎么了?”
常渐离去年除夕就没有离开应天府,再到今年结业的时候也没有选择离开,就这么一直留在藏书阁里。
他询问过教习乃至颜先生,但都是沉默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常渐离很少喝酒,和酒比较起来,他更喜欢喝得是豆浆。
只是喝豆浆是不会醉的,不能醉就不能忘记一些事情,所以才有了喝酒的必要。
常渐离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笑着道:“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可别忘了,我可是全天下第一擅长封印术的人。”
宁北看着他,没有说话。
常渐离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收敛了起来,体内灵气闪烁,将浑身醉意蒸发干净,他的目光恢复清明,抬手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然后背靠着椅子,抬头看着天上,轻声问道:“宁北,你相信宿命吗?”
宁北眉头微皱:“什么宿命?”
常渐离淡淡道:“人的命,天注定,每个人这一生的命运在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比如你是神皇的侄子,秦长鱼是颍川秦家的继承人,你们是一出生就站在山顶上的人,是无数出生在山脚下终其一生都无法触碰的人。”
“有人天生为王,有人落草为寇,有的人生下来的起点就是其他人这辈子的终点。”
“有的人生下来就是为了活的更好,而还有的人,生下来就是为了死在某一天的圆月夜里。”常渐离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嘲弄,目光仰望着十三层楼顶,似乎能够透过屋檐看到外面还未曾出现的月亮。
宁北沉默了一会儿,出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哪怕是全天下再如何嚷嚷着公平公正,依然是避免不了常渐离所说的那样结果。
可这并不能够代表绝对。
“如果你觉得自己很差,那么为什么不去尝试变得更好呢?”
宁北轻声问道。
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如果生在官宦之家会比现在出色无数倍,可又有谁阻止你现在努力变出色了呢?
也许终其一生还是无法改变差距,但最起码,可以让下一代的起点更高一点,一代又一代的承接下去,早晚,你也是出生在山顶上的人。
毫无疑问这东西需要运气和机遇,可如果试都不试,运气又怎么会落到你的头上。
常渐离闻言讥讽一笑:“你倒是会讲大道理。”
可他这话刚刚说出口,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因为他忽然想起,宁北就是一个硬生生改变自己将死命运的人。
虽说与国师的教导,身负皇室血脉分不开关系,但自身的绝对意志才是改命最重要的筹码。
“三天之后就是月圆了。”宁北说道。
常渐离撇了撇嘴,说道:“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还真以为我会死在一个月圆之夜里?要死我也是白天死,死的光辉,死的伟大,死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