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下起了绵绵细雨,回到驸马府后,谢芙雅头一回失眠了。
她失眠并非是因为搅和进梁王遇刺事件、未来吉凶不可测,而是因下午与姐姐谢芙晴的一番谈话,令她心中感到烦闷、难以入睡。
“奶奶,夜深了安歇吧,别伤了眼睛。”如诗剪了灯芯、扣上灯罩后道,“要不奴婢去厨房给您煎碗安神汤?”
“不用了。”谢芙雅将手中的《女诫》扔到桌上,嘲讽地道,“如诗,你说这著了《女诫》的班氏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正为谢芙雅放床帐子的如诗一怔,“回奶奶,奴婢学识浅薄,也只是服侍您之后识了一些字,还未读过《女诫》全本,所以不敢妄评。”
谢芙雅披散着乌发、穿着淡粉色的寝衣、披着白色外衫慢慢踱到窗前,伸手将窗子推开半扇。
“外面下着雨、有风,奶奶小心别受了凉。”如诗上前将窗扇又合拢少许。
清新潮湿的风夹着细细雨丝飘进室内,将白日的暑气解去大半。
“那班氏在《女诫》中说,生为女子天生便是卑弱的,出生数月就要放在地上以示地位低下;少时学礼仪、嫁作人妇要守礼教,好事先人后己、早起晚睡侍奉舅姑与丈夫,即使都做到了也要时常心怀畏惧、反省自己可有不足;男子可再娶、女子却不可适二夫,丈夫是妻子的天、不可逃离,否则便是违背上天神祗、会受惩罚!”谢芙雅想到自己看到《女诫》上罗列的那些字句,越说越是气忿!“那班氏真真是个无耻下作的妇人啊。”
如诗听谢芙雅辱骂史上名人,不禁吓了一跳!
谢芙雅呵呵轻笑两声,望着漆黑的窗外、感受着凉而湿的风淡声道:“那班氏若也能做到《女诫》上的种种,又怎么能替其兄完成大作?又怎么会经常入宫教习宫妃?试问书中条条款款中她班氏又做到了几样?写出这种恶心的东西约束后世女子,她不是无耻下作又是什么!”
今天下午,谢芙晴便搬出《女诫》教谢芙雅何为为妇之道!光是听姐姐说了几句贬低女子的言词,谢芙雅就无法再听下去!
虽说《女诫》、《女训》都是女子必读之书,上一世谢芙雅也只是随意翻了翻,并未像姐姐那样逐字逐句读得通透,也从未被罚抄过这些约束女子的典籍!今夜命人翻找出来一本,真是越看越生气!
这种轻贱女子的书竟然出自女人之手,真是匪夷所思!
“奶奶若是不喜这本《女诫》,不看便是。”如诗劝道,“莫为了本书生气伤身。”
谢芙雅转身瞥了一眼桌上的《女诫》,冷笑出声,“不,我要看完它再去休息!”
如诗无奈地看着主子又坐回桌前,只得关好窗子、再去挑亮灯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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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谢倬如往常般去工部,但很快又回到了驸马府,并带回来一个消息——早朝时梁王晕倒,后揭出太子派人刺杀之事!
谢倬是太子的外甥、又是太子推荐来的,在此微妙时刻,工部的大人便请他先回自家休息几日,待开工了再派人过府上通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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