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正若是知道徐从龙在常家,根本不会来。汪文正先是对常赢一阵嘘寒问暖,再向常恭夫妇二人打着招呼,有意地逼开徐从龙。常恭呢也是乐意和汪文正说话,当然,这是因为徐从龙在,要不然,常恭才不愿和这死脑筋儒生说话,哪怕他是常赢老师。而坐在一旁的张氏则是有些心不在焉,她时不时地向常赢和林奚瑶的方向瞥去,看见二人有说有笑,自己的眉头时而皱,时而缓。常赢没那么多心事,自己就和林奚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眼睛看着林奚瑶,心里却是遗憾。
聊了一阵儿,常恭大概也知道这汪文正的来意了,从和他讲话开始,这汪文正就是一直在讲他的同乡,他们在干嘛,一堆事儿。常恭看了眼徐从龙,怪不得这家伙刚才要坐着儿呢。汪文正还在说话,常恭却打断了他,说道:“汪先生,您今日来看赢儿的好意,我们知晓了,我替我大哥谢谢您。这么些年,您教这淘气孩子,辛苦了,我常家不会忘记您的恩情的。”常恭话的意思很明显,自己不是常府主人,没权利去答应你什么,但是常府看在常赢的面子上,一定会伸以援手。
汪文正也不是傻子,这常恭话已经说到这儿了,自己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起身拱手辞别。徐从龙看着汪文正要走了,把茶杯一搁,说道:“汪先生不愧为我朝的忠臣啊,哪怕不在朝为官,也是如此担忧国事。”汪文正知道徐从龙在告诫他,自己已不是什么官员了,只是个有个三品“太子少傅”称号的老人,别参与那些党派之事。
汪文正看着徐从龙,平淡地说道:“我修儒士之身,讲圣人之说,行君子之道,为国为民,一腔热血。我虽老矣,但精神尚在,还分的清对错,辨得了是非,还请徐指挥使放心。”徐从龙听完,没说什么,只是再次拿起茶杯,将杯中的茶喝了个干净。常赢知道汪文正生气了,老师的犟脾气又上来了,和林奚瑶摆摆手,看着汪文正拉着她走了。
徐从龙喝着送上来的新茶,自己慢慢地品着。常恭看不下去了,走到徐从龙面前,拉着脸说:“这茶也喝了,茶叶也包好了,事情也问了,你还有什么事?”徐从龙看着眼前的阴这脸的常恭,笑了笑,放下茶杯,说:“我不是说了,来看看侄子吗?”说着徐从龙就站起身去扶常赢,常赢一脸懵,看着光头没毛的怪叔叔来,自己心里瞬间想起无数个镜头。
常赢被徐从龙强制性地送回自己的院子,常恭准备跟着,却被徐从龙以要和侄子叙情为由给赶了回来。常赢知道这位徐叔叔可没安好心,果不其然,一回到屋子,徐从龙就没了刚才的热情,看着常赢,自己先坐下,倒了杯茶。徐从龙一喝,连连称好,常赢心里暗自鄙夷,废话,那是老子自己做的菊花茶,入口甘甜,驱热消暑。
徐从龙看着一拐一拐的常赢,慢悠悠的说道:“小子,功夫不错嘛。”常赢惊了,自己会功夫的事,他怎么会知道。徐从龙继续说道:“你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从你走路来看,没什么问题,可从你的呼吸却是一次九段,这么强的内息,只有会武的人才能。”说完,徐从龙看着常赢,等着常赢说些什么。常赢不理他,笑嘻嘻的说:“叔,您说啥呢?啥九段的,我不懂。我打小淘,巷子里打架、树林里逮鸟、河里摸鱼,都干过,所以我这身体就比较好。”
徐从龙听完后,喝了口茶,点了点头,说了句:“不错。”常赢保持着笑脸,说道:“叔,您太客气,您要想喝,我送您点儿。”徐从龙把头一扭,拿着茶杯,突然把茶水泼向了常赢,常赢的身体立刻做出了反应,一闪而过。徐从龙微笑的看着常赢,常赢则是一脸的懊悔。徐从龙接着说道:“小子,露馅儿了吧。”常赢摇了下头,说道:“直说吧,您要干嘛。”徐从龙放下茶杯,倒杯茶,慢悠悠地说:“我看上你了,想让你加入锦衣卫。先别着急拒绝,你的功夫应该从小练的,师父是谁?你这满身的伤是怎么弄得?孙家怎么得罪你?常家在今早的朝会中扮演什么角色?这些可都取决于你。”
常赢此刻心中一万句“你妹的!”飘过,这是让我选择吗?明明就是逼我加入嘛,还说的那么自然,个狗日的。常赢想了想,坐了下来,对着徐从龙说:“我加入!”徐从龙看着常赢那张脸,说:“你也别不开心,加入锦衣卫,我会照顾你,但不会时时只有在紧急时候。还有,你加入锦衣卫,孙家那边,也不敢怎么造次,而且你一入职,就是百户。平常没事儿,自己做别的,我也不管你。这好处也够多吧。”常赢听完,也确实不赖,有了锦衣卫这身皮,做某些事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