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校场,禁军威武的风姿也确实让徐子凌刮目相看。
步兵们穿着厚重的步人甲,举着长枪大盾,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整齐有力的脚步声。约莫五百人的方阵不断变换前进方向,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方阵中央的小校每每下达命令,步兵们便迅速反应,收枪举盾,出枪收盾,都能有条不紊。
甚至连另一边的弓弩兵也穿着扎甲,气势如虹。宋朝的主力部队,便是弓弩兵,弓射速快,但射程稍近,杀伤力也有所欠缺;弩射程远,且穿刺力强,但装填缓慢。宋军让两者相互配合,组成了具有不俗远程打击能力的弓弩队。
战场之上,力气最大的,往往是弓兵,因为他们需要足够的力气来引弓搭箭。
这些弓兵队伍给徐子凌的感觉,才是最为震撼的。他们个个膀大腰圆,轻描淡写间拉开那八斗之弓,仰弓搭箭的威武气势更是让人心神激荡。纵是他这种身法敏捷的一流武者,在这种军队射出的箭雨中,估计也只能仓皇逃窜。
拱卫京都、防戍边关的禁军,果然不是地方官军所能比拟的。徐子凌见过江宁和郓州的地方厢军,其综合素质与禁军天差地别,与梁山部众倒是不相伯仲。
看着一脸惊讶之色的徐子凌,林冲笑道:“现在明了我大宋禁军的军威了吧,输辽、金几何?”
徐子凌感慨道:“若都是这般军备军容,当可立于不败之地。”
林冲又是骄傲的笑了几声,他虽只是教头,不掌兵权,但这军队强大的盛况,他亦与有荣焉。
“有此等军队,何愁大业不成呐!所以联金伐辽之事,我心中也是支持的。”林冲叹道。
看完校场中的三只军队,徐子凌惊叹之余,也有些疑惑,问道:“林师兄,怎没见骑军?”
林冲长眉微动,答道:“我大宋擅长以步军对抗骑军,所以没有训练太多骑军。”
这倒是让徐子凌有些讶异,他在北方长大,自然知道骑兵的优势所在,不曾想宋朝竟不大量训练骑兵。
于是他又问道:“辽、金都是骑军居多,在野外战场上,大宋若是没有骑军牵制对方骑军,那是战是和,是去是留,不都由对方说了算吗?”
林冲闻言,对徐子凌能有如此见地颇为欣慰,但对骑军之事也颇为无奈,叹息道:“子凌你有所不知,我大宋建国初期,便失去了燕云十六州以及河西走廊的养马地,马匹匮乏,使我大宋想要训练骑军变得无比困难。所以这也是太宗皇帝两次北伐,神宗皇帝五路伐夏的原因之一。”
听了这话,徐子凌恍然大悟,他对地理方面的知识,也确实懂得不多。此时知晓,难免唏嘘一番。
看徐子凌开悟的模样,林冲又道:“子凌虽年幼,但懂的却是不少,武艺也非同一般,何不投身军旅,以期建功立业呢?如今也正是伐辽的大好时机啊。”
徐子凌淡淡的笑了笑:“林师兄你说的师傅他也说过,我不是不愿为国出力,如今有林师兄这样的栋梁在,我去了军队,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我现在更想做的,却是带着茗夏走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
林冲无奈道:“你啊你啊,我也是拿你没办法。若是师傅在,听了你这话,少不了臭骂你几句。”
徐子凌嘿嘿笑了笑,不置可否。
随着两人的闲聊,校场里的军队逐渐都停了下来。一名身着大红官袍的五旬老者,在数名官员的簇拥下,向着两人所在的地方走了过来。
从两人身边路过时,那老者只是随意的瞟了林冲和徐子凌一眼,没有说话,更没有片刻停留。
却是林冲抱拳叫道:“高太尉!”
见林冲叫他,老者脚步微微顿了顿,眯着眼看了看林冲,问道:“你是?”
林冲直了直腰身,答道:“回禀太尉,下官名叫林冲,乃是屈直军中的教头。”
老者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了一丝和蔼的表情,轻声道:“原来是林教头啊。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林冲连忙道:“太尉请便。”
说罢老者又看了他一眼,带着附近的官员继续走向校场外。
老者走后,徐子凌看着林冲,问道:“林师兄,那老者是谁啊?你怎对他如此敬重?”
林冲看着老人远去的身影,说道:“他是高太尉,掌管着禁军,这次校阅活动,便是为他准备的。”
徐子凌怔了一下,心中暗自思忖:高太尉,与那陆谦是何关系?
忽然间,一道身影急匆匆的向两人跑了过来。竟是丫鬟月儿,正满脸惊慌的跑来,眼角还带着被风吹干的泪痕。
徐子凌看清了她,顿时眉头紧蹙,月儿与茗夏素来形影不离,如今一个人哭丧着跑到了这校场来,茗夏肯定是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