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汴梁之前,得去一趟符离县接茗夏的丫鬟月儿。
今日江宁北城门一如既往的热闹,来往的商队行人有序的进进出出。到得下午时分,却是发生了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据说城门口有一少年,不愿意交城门税,竟说自己是知府大人的救命恩人,应当免除城门税,还拿出一把泛着红光的剑挥舞比划,眉飞色舞的说自己是如何如何救的知府。
大多人都知道这件事的经过,不过看着少年年轻的面容,加上几文城门税都不想交的气度,大抵是不信他的,只有少年旁边的女子红着脸帮他作证。就这样闹了近一个时辰,直到换防的官兵中有人认出了他,才得以放他离开,结束了这场闹剧。
城门外官道上,徐子凌走在路上,看着身旁的女子,问道:“茗夏,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离谱?”
茗夏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啦,小凌哥,我知道你是中了那个奇怪的毒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方大哥说过这个毒会自己消去的,你也不用太在意了。”
徐子凌拍了拍头,说道:“不知为何,只要让我把钱给别人,我就会像死了一样难受。”
茗夏狡黠的笑了笑:“那我们怎么坐船去汴梁呢?”
徐子凌面色一凝:“要不晚上我带你偷偷上船?”
茗夏怔了一下,眨了眨眼,笑道:“好啊。”
一日后,傍晚时分,扬州瓜洲渡口,各式各样高低不一的船只水面上徘徊。有官府的漕运船,有商人运货的商船,也有富庶人家私有的楼船。而此时的渡口沿岸,有两道身影在岸边鬼鬼祟祟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看向水面上的船只。
有些船上的人看到了那两道身影,也没有太多关注,只当是来幽会的年轻男女。
“看那艘,嚯哦,够大吧?”
“大是大,好像不是去润州方向的诶。”
“那这艘怎么样?这艘也挺大啊。”
“恩……那是漕运船啦,会被发现的。”
“是漕运船吗?和我之前抢,呃,见到的怎么不一样?算了,你选一艘吧。”
“让我看看,就这艘吧,上面好像没有多少人诶。”
“好,就它了。”
两道身影在岸边走来走去,对着水面上的船指指点点,最后像是确定了什么,就站在岸边不再走动。
过了许久,夜色渐浓,渡口周围暗了下来,大半个渡口被水面船只上的灯光照得十分明朗,不过有些角落却是被船身挡住,依旧昏暗。
忽然,黑暗中恭候已经的二人见到那艘楼船缓缓驶过,顿时动起身来,徐子凌轻声道:“茗夏,踩到剑上去。”
倏地,那把泛着红光的长剑横在了女子脚边,女子轻轻踩了上去,见那剑纹丝不动,正觉得新奇,却忽然被人搂住了腰肢,身体顿时颤抖了一下,正要说话,却听徐子凌在耳边叫了一声:“走喽!”
长剑带着两人凌空而去,飞向那艘楼船。周围船上的人大都进了船舱,或有几个人看到那红剑,也只能看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数息之间,两人便落到了那巨大的楼船之上,从窗口进入了第三层的一个房间。楼船有三层,能容纳四百余人,而此时船内只有不到五十人,所以内部空闲的屋子较多,两人偷偷进来,一时也不容易被发现。
由于是游船,所以屋内还算空旷,两人也不觉沉闷。只是床只有一张,徐子凌又不想离茗夏太远,便从隔壁屋子拿了被褥,打算在地上将就一晚。
赶了一天的路,此时放松下来,一阵疲惫感顿时袭来,两人随便闲聊了几句,便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徐子凌迷糊间听到了附近有人说话的声音,瞬间醒了过来,清了清神,听到一浑厚的声音问道:
“你确定是三楼,莫非是飞上来的不成?”
另一略微阴柔的声音答道:“这位大爷,小的哪敢骗您啊,昨晚上,小的确实看到了一道影子闪到了这楼船的三楼,然后不见了。”
先前那人哼了一声,吩咐道:“老五,带两个兄弟挨个儿把房间搜一遍,若是什么都没搜出来,就把这厮扔河里去。”
“好的,方叔。”
听到此处,徐子凌明白了,应该是昨日不慎被人瞧见了,看了眼还在酣睡的茗夏,想到她柔弱的身子随自己赶了这么久的路,却是不忍心叫醒她,便拿上赤霄,坐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