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后面暗中跟随摩尼教弟子能否跟上,徐子凌只管纵马飞驰,他很享受这种快速移动的感觉,无论骑马还是平时练习身法。
三日后,郓城县。
街市人群之中,有一杆高耸的幢幡极为醒目,幡上写着“乐知天命故不忧”七个鎏金大字。有一鹤发童颜,身穿道帽道袍的道人,左手举着那幢幡,右手拿着铃铛,在人群中缓慢走着,口中念念有词。
却见一约莫二十多岁,大脸尖鼻,浓眉小眼,还顶着一口“地包天”的男子跑到了那道长旁边:“道长,我算姻缘!”
那道人细看男子几眼,登时眉头一跳,有些为难:“贫道向来是有偿算命,而且视难易度收取费用。公子命相非凡,这费用嘛……”
男子顺手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说道:“钱不是问题,只要道长算得准,这都是给道长的。”
道人顿时放下幢幡,一把抓住了男子握着银票的手,再悄悄把银票拿开,轻轻扶摸他的掌纹,过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小友这命格实属罕见呐,福祸相依,阴阳相生,难以常理度之,当是一个奇字。”
男子不明所以,问道:“道长可否说得通俗一些?”
道人看了一眼男子的尊容,叹道:“你这是命里克妻啊。女子见你往往心生寒意,不敢接近。”
男子一听,深以为然,反握住了道人的手:“还请道长教我!”
道人放开了男子的手,微微一笑:“你只需超脱世俗的眼光,便可轻松寻得真心相爱的伴侣。”
男子不甚明朗,问道:“何解?”
道人抚了下白须,笑着说道:“世间有女性婉柔之美,亦有男性刚毅之美。”
男子呆了一下,随后大怒出声:“老匹夫安敢诓我!”说罢一把夺回先前的银票,转身走开。
叹了口气,那道人深深看了看那离去男子的背影,喃喃道:“当真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命途之说,何其玄乎。”
道人继续在街道中慢步走着,拿着幢幡,铃铛,却不吆喝,一切顺其自然,求一个愿者上钩。
行至百步,道人看到对面走来一位牵着马的清俊少年。本不以为然,擦肩而过之后,突然心头大动,转头看着少年背影,呀然道:“怪哉怪哉,竟一日之内连遇两奇人,前者朱厌之命尚且不说,此子竟身兼两世之气运,简直匪夷所思。还有,那是赤霄?!”
毫不知情的徐子凌牵着马,准备在城中购置一些火折之类的必需品,走过闹市,无意间看到了告示栏上的通缉令,驻足看了几眼。却见晁盖,吴用,公孙胜,白胜,刘唐,阮氏三兄弟等人字像。
不知为何,徐子凌见了这些名字,心中又升起一种莫名之感,脑海之中的记忆碎片不停闪动,无奈仍是看不真切,其中讯息却是不得而知。
摇了摇头,徐子凌也不再去想。这头脑中的异动已困扰他多年,时来时去,忽隐忽现。每每细细思量,终究还是一无所获。但他深知这与他的身世有关,也认为终有一天他脑海中的谜团会解开。
不久后,买足了日常用度之物,徐子凌离开了郓城,骑马继续往南而去。
城门处,一道人神色复杂的看着少年纵马离去的身影,最后轻轻摇了摇头,拿起幢幡转身离去,继续招摇过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