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只有恨!”令玦抬高声音喝住他,赤红着眼睛,狠戾而傲慢地笑道。“令玖,这么多年来,朕对你只有恨!无尽的恨!是对你的恨,支撑着朕忍辱负重,苟延残喘的活下来!朕做梦都想有这么一天,亲眼看到你死在朕的面前!”令玦激动地将剑又加深了一点,令玖白皙的脖颈渗出血来。
令玖像是受到了最重的一击一般,面色煞白,他踉跄了下,终于绝望了,哈哈大笑了起来,胸口一阵剧痛,他捂住胸口,嘴角咳出血来:“原来,原来是这样......”
“令玦,你以为你成功了么?”令玖哑着嗓子一字一顿,他后退了一步,背对着悬崖峭壁缓缓张开双臂,含血笑道。“我偏不会让你如愿!”
令玦站在悬崖边上,亲眼看着令玖仰面坠落下去,令玖掉下悬崖的时候眼睛还在盯着他,嘴角的笑凄绝而狠厉。
悬崖下是江,令玖的尸体没有找到,那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找到。他当时觉得不放心,但蒲怀言却安慰道,令玖跌下悬崖,必死无疑,这么多年,他终于放下了些警惕,却没有想到,令玖还是活了下来,甚至去了奚尤。
六年了,他回来了。
令玦心神不宁,喝了碗催眠的汤药才难得入了睡。
重重的鞭打声和少年隐忍的闷哼声,回荡在整个东宫之中。
少年咬紧牙关跪在地上,因为疼痛挺直的脊背不住的颤抖着,每挨一鞭,身上单薄的中衣都会被划开一道口子,血很快渗出来将那雪白的衣衫晕染出斑驳的腥红。
令玖直到解了气,才走到少年面前用鞭子挑起他的下巴。
少年的墨发已有些凌乱,额头上满是冷汗,漆黑的眼瞳有些放空,似乎是被打得快失去了知觉。但即便这样,他依旧美的让人沉沦。
“好弟弟,清醒些了么?”令玖轻声问,脸上带着的是他面对父皇和大臣时一样温和的微笑。
“是父皇指的婚……”
“彭——”令玖重重的踹了令玦一脚,将令玦踹的倒到地上,那一脚极其狠绝,令玦登时被踹的蜷缩起来,浑身痉挛,嘴角也咳出了血。
“还敢骗本殿。令玦,你好大的胆子,趁着本殿出征之时,居然敢求父皇赐婚。你可别忘了,要不是本殿,父皇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天晋男子到了这个年纪应当娶……”
“住口!”
鞭子再一次如暴雨般落到令玦的身上,令玖抽打着令玦,赤红了眼睛笑道:“令玦啊令玦!你以为成了亲就可以摆脱本殿么?你做梦!你永远都只能是本殿的玩物。”
令玦蜷缩在地上,痛的脸色煞白,身上几乎体无完肤,头发凌乱的散落在眼前,遮挡住他的视线。永远么?他茫然的盯着一片模糊的前方,终于喃喃吐字:“臣弟……知错。”
令玖这才扔了鞭子,走到他身旁,拽着他如墨的黑发,讥笑着一字一顿道:“说,你是我的玩物。”
“我是……你的玩物。”令玦的唇苍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嘴角却溢着血,看起来更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再说一遍。”
“我是你的玩物。”
“再说。”
“我是你的玩物。”
“哈哈哈哈……对,就这样,一直说下去。”令玖将令玦压到地上,痴迷的盯着他,手也探进他的衣襟。
令玦面无表情地躺在地上,任由令玖在他身上揉搓捻弄,麻木的开合着双唇。“我是你的玩物,我是你的玩物,我是你的玩物……”
“乖……”令玖温柔的摸了下他的脸颊,这才满意的凑上去,舔他嘴角旁的血迹,情难自禁地赞叹道。“啊!多美啊!”
他拉开令玦胸前的衣裳,贪婪的舔拭着令玦的每一道伤口。
令玦目光死寂,没有半点生气,恍如一具死尸,只有在令玖动作太大时痛得身体本能的颤抖几下。
直到令玖的手开始向他的□□探去,他才猛地抓住令玖的手腕。“不!不要!”那里是他拼尽一切所要守护的秘密,是他最后的底线。
令玖有些不耐烦。“你都十六了,还不行么?”
令玦攥紧令玖的手腕,吃力的一字一顿道。“当初说好了,只要皇兄不碰那里,臣弟什么都答应你。皇兄想反悔么?”
“难道本殿就一直看的到,吃不到么!不行,本殿等不了了!”令玖扯开他的衣裳,眼看着就要用强。
令玦的眼神突然变得极为犀利与嗜血。“那我们就同归于尽!”
令玖见一贯逆来顺受的令玦这幅模样,扫兴的起了身,烦躁的道。“算了算了。”
他将裤子褪下,坐到椅子上,叉开腿,对令玦命令道。“过来,用嘴伺候本殿。”
令玦这才闭上了眼睛,回道。“是。”
......
“啊,真棒,我的好弟弟,哈啊……你简直比那京城里最会伺候人的□□还叫人欲xian欲死啊!”
“好弟弟,永远做我的玩物吧。”
“我不要,不要,不!”
令玦猛地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陛下!”
那呼唤声如此急切,令玦习惯性的以为是蒲公公,怔怔地看向门口。
这一次闯进来的却不是蒲公公,而是展宴初,原来他不放心,一直带人守在账外。
展宴初带人闯了进来,惊讶地看着坐在床上,满脸痛苦和惊慌的令玦,果然是令玖的事情刺激到了他么?
他担忧的走过去,轻声问道。“陛下,您没事吧?”
令玦被这声音又惊了一下,瞬间警惕起来,浑身都剧烈的颤抖着。不,他不是蒲公公,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会理解!那些肮脏的,绝望的,生不如死的过往!
“谁让你们进来的!”令玦发了疯的把被子和枕头都扔向展宴初和身后的几个是侍卫。“出去!全都给朕滚出去!”
被子砸到了展宴初的头上,展宴初匆忙接住,扯了下来,僵在原地,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令玦多半是被吓到了。
“是,属下该死!”那几个侍卫急忙退了出去。
“臣……”展宴初紧了紧拳头,想说臣告退,但看着令玦痛苦的模样,顿了下,终是犹豫着走了过去,将枕头和被子放回床上,安置好,然后凝视着坐在床上的令玦。
令玦穿着单薄的亵衣,脸色煞白,额头满是冷汗,显然是被那噩梦吓坏了,意识到展宴初盯着他,他剑眉紧蹙,倔强地凶道。“朕让你们滚,没听见吗?”
展宴初弯下腰,一把抱住了他。
“你!给朕放开……”令玦被他碰到,又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展宴初几乎抱不住他,只能重重的质问道。“放开陛下就会好一点么?还是又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
令玦痛苦的闭上眼睛,终于还是挣开他。“朕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根本一无所知!”
“是,臣是一无所知,臣也恨自己身份卑微没资格了解陛下的事情,可是陛下,臣至少还可以感知您的喜怒哀乐,还是可以给陛下一点安慰!不是么?”展宴初痛苦地反问道。
“安慰朕。呵呵……哈哈……”令玦冷笑了几下,突然直视着展宴初的眼睛,挑衅的问道:“展宴初,你也觉得当年朕杀了皇兄是个错误吧!”
展宴初沉默了,他的确不理解令玦即位后为何要把那个才貌双绝,温和谦逊,深得人心的大皇子赶尽杀绝。
“他比朕能力更强,比朕顺应民心,如果不是朕这个所谓的‘暴君’从中做梗,如今登基的就是一位‘好皇帝’了吧。”令玦冷笑道:“展宴初,你跟他们一样看朕吧?”
“不是的!”展宴初郑重道:“不是这样的,陛下!臣信你。”
“信朕?”令玦有些诧异。
“是!信陛下。”展宴初认真地道:“虽然臣不能理解陛下的所作所为,可臣愿意相信陛下,相信陛下没有错,相信陛下事出有因。”
令玦垂下眼帘,眸光微动。“你为什么……信朕?”
“家父维护旧太子时,陛下力排众议护他周全;被臣发现秘密时,陛下没有因为恼羞成怒杀了臣;臣为陛下担心时,陛下会安抚臣;见到臣的手受伤,陛下会关心臣......种种的种种,还不够证明一切吗?无论旁人怎么看,臣说过的……”展宴初坚定而温柔的覆上他的手,认真道:“陛下很好!”
令玦最反感别人随便碰他,但看着展宴初的手,却觉得有些心安,顺从的由他握着手,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陛下还觉得臣跟那些人一样么?”展宴初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
令玦听了这话,心下自然是同意了,却也不好承认,冷哼一声,抽回手。“他们才没你那么放肆。”
展宴初无奈的笑笑,想他原本也是言听计从,中规中矩的一名良将,奈何如今竟被皇帝亲口说是个放肆之人?算了,从他对那个最不该动心的人动了心后,他就已经与规矩二字彻底诀别了。展宴初见令玦情绪稳定了,将他按回床上,拉过被子替他盖好。
“展宴初。”令玦看着展宴初温柔的眼睛。
展宴初正细心的将他耳边的发丝撩开,看着他微微一笑,下了床。“陛下安心睡吧,臣会守着您的。”
令玦见他要走了,心里竟有些空落,“恩”了一声,闭上眼。
迷迷糊糊中,感到被子被掀开了一角,睁开眼瞥了一眼,竟是展宴初脱了外衣站在床边。
“你……”令玦瞪大眼睛。
“臣要贴身守着陛下,可,可以么?”展宴初忐忑不安地问。
令玦心跳骤然加快,竟然有一丝莫名的惊喜之感,他背过身对着墙,故作镇定道。“随便你。”
“是!”展宴初得到允许,立即喜滋滋钻进了被窝,在令玦身后躺下。
又沉默了许久,展宴初问道。“陛下,臣可以抱着你睡么?”
令玦涨红了脸,没好气道。“方才你问朕了么?现下又想起来为臣之道了?”
展宴初看着令玦红了的耳廓,讪讪一笑,从后面抱住了令玦。令玦顿时又绷紧了身子。他还从来没和别人一起睡过,不知道会不会失眠。
展宴初在他耳后呢喃道。“陛下,有臣在,安心的睡吧。”
这声音没有带着丝毫令人戒备的情yu,而是和展宴初那晚为他披衣时的话一样,温柔而真切。
令玦放松了下来,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轻声应道。
“好。”
令玦竟意外地安稳地睡着了,醒来时也很自然,缓缓地睁开眼睛。
时辰还早,眼前的视线还有些昏暗模糊。
展宴初还抱着他,温热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
令玦有些茫然,他是怎么了?居然会觉得这样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抱着有种安全感。
展宴初,你究竟有什么本事,为什么总能让朕,安心下来。
展宴初的一只手还放在他的腹部,温热的掌心使他下腹有些酥麻。
对了,那里,会不会已经有了结果?!
想到这里,令玦攥紧拳头,顿时变得无比紧张和压抑起来,他不想怀孕,真的不想怀孕,他是个男人,他怎么可能接受!可是……如果是展宴初的话,事情至少还没那么糟糕。想到这里,令玦终于深吸了口气,缓缓松开了拳头,情不自禁地像展宴初昨晚那样,温柔地将手敷上他的手,眸光微动。
“展宴初,还好,朕当初选定的那个人,是你。”
令玦收回手又闭目小憩了一会儿。
天色微亮,晨光半透,展宴初起身了,他轻手轻脚的,但下床穿衣的时候似乎撞到了什么,噼里啪啦一通声响。大概是一夜抱着自己,胳膊僵了的缘故。
身后的声音猛地停住了,令玦知道展宴初在看他有没有被惊醒,于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看到令玦似乎没醒,展宴初才轻轻舒了口气,蹑手蹑脚走了出去,出门又不知道撞了什么,龇牙咧嘴走了出去。
令玦睁开眼睛,微微蹙眉,叹了口气。
好是好,天晋将来的继承人,会不会和他一样笨?
直到感觉展宴初下了床出去有一阵子了,令玦才起身。
坐在马车里赶回宫时,令玦还在思索关于令玖的事。
正想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声响,烦闷地微微蹙眉。
“啊!对不住!李大人!撞到您的马了!”是展宴初的声音。
“没事,是下官不小心。”
又过了一阵子,又是一阵声响。
“对不住对不住,宋大人。”还是展宴初的声音。
“呃,没,没事!”
令玦有些诧异,微微挑眉,这个展宴初今日怎么冒冒失失的。
没过了一会儿,展宴初又撞到了个人。
“啊!陆伯父!实在对不住!”
陆博武向来直言直语,忍不住问他道。“贤侄,你怎么回事?心不在焉得。这可不像你啊!哎?脸从早上启程就一直这么红,不会是生病了吧?让伯父试试,也没烧啊!”
“陆伯父,我,我,我没事,不牢您费心了。”展宴初说话都结巴起来。
“这怎么成?还是请太医看看。”
“不不,真没事。晚辈就是昨夜一宿没睡,所以今儿行军时就有些没精神。”
“没精神……哦!想起来了,昨日后来是你带人守的夜吧!唉,回去好好歇息啊!”
“谢伯父关心,晚辈一定会得。”
“对了,你爹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了……”
……
后面的话令玦都听不下去了,他完全怔住了,脑子里乱成一团。
展宴初他,他一宿没睡!
那他握着展宴初的手的时候,他岂不就是醒着的?
令玦脸色微微泛红,懊恼地捶了下膝盖。这个蠢货,深更半夜,做什么不睡觉呢?
不过,更蠢的人是自己!早该想到的,展宴初那么死心眼的人,怎么可能安心的就睡了。现下想来,他当时说的贴身守夜,意思应该就是一夜不睡的守着啊!自己怎么没意识到呢!
令玦烦躁而又紧张地攥紧拳头。展宴初……应该不会多想的吧?
令玦努力试图冷静下来,设身处地地回忆了下当时的场景,展宴初被原本那么冷傲犀利的暴君突然温柔的握住手,还说出了那种话……
令玦仰头靠着车厢,以手扶额,长呼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