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千千只当是她为刚才的事情介怀,便胡乱安慰了她几句。
两人走出影院,旁边是各色小吃,公孙然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千千,我对你怎么样?”
“还不错。”
“就是不错吗?!哎,我说你!”
“唔……挺好的。”
“那我问你,你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和闻瑾轩那个——”如果没有的话,为什么他刚刚会帮她?为什么?
“你已经问过我很多遍了,没有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如果说刚才他帮我,那只是为了不让他的公司和那位倒霉小姐家的公司互生嫌隙。这也不算是帮我啊,利人利己的事。况且那小姐受伤。”千千一脸了然的说,“那可正是脆弱的时候,说不定可以乘虚而入——”
“小然!”一个男声响起,两人回头一看,正是张允,“哟,千千,今天真漂亮。”
“你怎么来了?”
“总裁让我过来处理点事。”他歉意的看了一眼公孙然,本来下午是两人先约好一起晚饭的。
“没事。工作的事情重要,我们改天再约就是。”公孙然十足善解人意的模样,笑眯眯说道。
“嗯,那我先去了。希望那位黎小姐没什么,不然就麻烦了,马上要年会,希望别出什么岔子。”
“年会?不是都过完年了吗?”公孙然眼睛一亮,“怎么还会有年会。”
“是啊,闻世每次都是年后再办年会,和周年庆一起。不过,今年格外不一样,除了规模更大,还有场顶有意思的新节目——小然,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他笑眯眯的说。
“嗯。好呀,那我一定去。你先去忙吧。”
第二天早上九点。
陆千千准时出现在总裁办,她穿着最小号的保安制服,腰身依然有些肥大,领口扣到第二个扣子,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肌肤,还带着露水和雾气的头发蓬松的垂在肩上,朝气蓬勃。
“这是你要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昨天的事情可就到此为止了。”她站在办公桌前,把手上的一叠纸递向闻瑾轩。
闻瑾轩看着陆千千,缓缓的把那一叠还带着墨水香味的纸张接了过来:“手写的?速度还挺快的。”
只看了第一眼,他就愣住了。
整份检讨是用毛笔写的,整整十三页,用词考究流畅,骈散结合,赋比兴手到擒来,博古通今,洋洋洒洒,通篇让人感觉一气呵成,酣畅流利。
只是,貌似看不到任何自我检讨的成分,更多是实施而非的感慨和明主难遇的遗憾。
“这,都是你写的?”他抖抖手上的稿纸,奇异的看着陆千千,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点意思,派对上烂醉如泥的她,酒店凶狠利落的她,求职时巧舌如簧的她,以及,现在这个才情四溢的她,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
他翻看了两页,只觉得胸口情绪激荡,说不清的情绪汹涌着,不由伸手扯了扯领带。
陆千千站在那里,穿着最普通的保安制服,偏有一种让人不能逼视的气势,她淡定而坦然,坦白道:“我抄的。”
闻瑾轩被她的直白搞的一愣:“抄的?”
“难道闻总还指望我还自己写不成?上辈子这辈子我都没写过这玩意儿。”她倒是理直气壮,她除了字写得还算像样,写的啥基本自己也不知道,这检讨是从本古文杂记里面抄的。
闻瑾轩气的好笑:“你还有理了?上班时间去看电影难不成是公司规定?”
“可是,上班时间去看电影的也不只是我一个人吧。”千千意有所指的看着闻瑾轩,抱着没打算在这里继续干下去的心情,少了顾虑,舌头就瞬间失去控制起来,“向来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当然是庶民,貌似,闻总却还算不上天子吧。”
“……”闻瑾轩语结,沉静的眼眸深处涌动起几丝异样的目光,而只在须臾之间,他的情绪瞬间又变得淡然,靠回椅背上,懒洋洋的开口,“口才到还真是不错。只让你守守园子,还真是屈才了。”
他的左手在那墨迹已干的纸上来回逡巡,字迹飘逸,隐隐带着不羁,但是用墨浓重,足以看出写字之人果敢坚毅。多少年了,自从爷爷去世以后好像再也没有看到过这样让人眼前一亮的字了,而又有多少人,现在还会写毛笔字呢?或许,连怎么执笔只怕都忘了吧。
“还有别的事情吗?”陆千千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端正,但是并不驯服。
“我看完了。拿走吧。”闻瑾轩将手上的本子放在书桌上,嘴上这么说着,却并没有递出去的姿态。
千千面色不改,清淡一笑,双手撑在闻瑾轩办公桌上,凝视对面英俊男人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目光,一手按在那洁白的稿纸上。沉默的压制感从她身上散发出来,闻瑾轩只觉得心底某个地方活了过来,快活的,激动的,蠢蠢欲动的隐忍着。
他看着眼前这张不施脂粉带着蓬勃生机的美丽脸庞,生出了一丝又一丝的贪念,或许,对于这样的尤物,用来填补后舱排解寂寞还是挺不错的选择,随便她是什么样,就现在看来,她和其他女人,还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贪婪是欲*望不死的源头,他曾经怀疑过,而现在,似乎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可怕,他听见女孩子像玫瑰花一样娇嫩的声音:“多谢。”
目送千千出了办公室,他停了两秒,拨了内线电话。
“宝钗,这次年会换个彩头。恩,恩,就用那个新节目,形势也变一变——每个部门都必须参加。上次你帮我查的那笔贷款金额是多少?恩,唔……就用这个数目。再去跟张秘书商量一下细节。”闻瑾轩放下电话,靠回椅背,眼睛不经意看向窗外,一群鸽子呼哨着划过,他只觉得,那群白影,就像乱花,有点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