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混账!”
河滨县县府大堂上,点着两排二十四支河阳龙涎香蜡烛,散发出幽幽香气,更把大堂照的通通透透。
蒲察石家奴是个年逾三十的壮汉,生着一张蜡黄面孔,倒是与说唐小说里的秦琼秦叔宝非常相似。他身高七宋尺,体态犹若巨人,如果折算成后世的身高,已过了两米。声如洪钟,颌下短须,站在那里,便会有一种让人几乎窒息的莫名压力。
堂上,跪着十几人,一个个噤若寒蝉。
只听蒲察石家奴振臂挥舞,咆哮连连,更一拳把堂上那张坚硬的长案砸成了两段。
轰的一声,长案倒在地上。
桌案上的物品也散落一地,一支毛笔滴溜溜滚到了一个女直将领跟前。
“阿鲁!”
蒲察石家奴发泄之后,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末将在。”
那女直将领名叫阿鲁,全名女溪烈阿鲁,是蒲察石家奴帐下一员猛将,拜谋克孛堇之职,也就是一个百夫长。
“可曾查清楚,古里甲所部为何人所为。”
“回左副元帅的话,末将赶去时,凶手已经不知所踪。
谋良虎所部人马,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不过……”
“不过什么?”
“末将在路旁林中发现了几具尸体,并非谋良虎所部人马,想来是凶手来不及掩埋,遗留在林中。其中一人,末将有些眼熟,似乎在去年攻打青冢寨时见过……那厮名叫萧太保,是耶律延禧帐下的一员猛将。不过在攻陷青冢寨时,此人不见了踪影。
故而末将以为,古里甲所部被杀,恐怕和辽国人有关。
说不定,便是那耶律延禧派人所为……”
“屁话!”
蒲察石家奴哼了一声,“耶律延禧老儿如今正志得意满,满脑子都是攻打青冢寨,怎可能跑来我治下生事?不过,你说那萧太保是辽国人,我倒是想起一桩事……
当初攻破青冢寨时,耶律延禧的三儿子和他那几个女儿都被俘虏,惟独逃走了耶律习泥烈和蜀国公主。为此,斡里衍还和我牢sao过,说那蜀国公主生的千娇百媚,本打算纳入房中……你们说,会不会是耶律延禧的儿女听说耶律延禧出兵,所以前来与耶律延禧老儿汇合?”
“左副元帅,此事甚有可能。”
一员女直将领忙开口说道:“都元帅设计,you耶律延禧前来,甚至不惜让出渔阳岭、青冢寨和振武,以作为you饵。那耶律延禧老儿的儿女若听到消息,怎可能不赶来与耶律延禧汇合?左副元帅的推测极有道理,末将以为当尽快禀报都元帅。”
“阿里,急个甚?”
蒲察石家奴忍不住笑了。
“本帅倒是以为,应该先把蜀国公主拿下,而后送给斡里衍。
说不得斡里衍一高兴,会把他那匹乌云盖雪送给本帅……本帅对斡里衍那匹马,可是眼馋了许久。不过都元帅命我偷袭柔服,截断耶律延禧老儿的归途,也不能耽搁。
这样吧,就让阿鲁率部追击,为古里甲报仇雪恨,你以为如何?”
阿里名叫斜卯阿里,也是蒲察石家奴帐下一员名将。
听闻蒲察石家奴所言,斜卯阿里轻轻点头,而后沉声对女溪烈阿鲁道:“阿鲁,怎样,可敢追击?”
女溪烈阿鲁大喜,忙恭声道:“请左副元帅与忒母孛堇放心,若不取了那些人的项上人头,阿鲁便提头来见。”
“给我留下蜀国公主!”
“喳!”
女溪烈阿鲁领命而去,斜卯阿里旋即挥手,驱散大堂上众将。
“左副元帅,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蒲察石家奴道:“我已命兀林答和夹谷两猛安兵马连夜出发,要他们在六月之前,抵达柔服后潜伏不出。十日之后,我当亲率八猛安出击……在我攻击柔服之时,兀林答和夹谷策应出击,一举攻克柔服,则耶律延禧老儿退路将被我截断。
占领柔服之后,阿里你亲率两猛安,给我夺回渔阳岭。想那谟葛失部也不是傻子,一旦我夺回渔阳岭,他自然知道该如何抉择。而后我与斡里衍前后夹击,则耶律延禧老儿必败。”
斜卯阿里连连点头,“此一战,则辽人必亡。
即便还有一个林牙大石,也不足为虑……嘿嘿,待灭了耶律延禧,便是咱们南进之时。
闻得那赵皇帝有一万美女,若得我拿下开封,怎地也要抢他三十个回来。”
“那我便要一百个!”
蒲察石家奴说完,和斜卯阿里相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斜卯阿里看着身上白绸子左衽,仿佛自言自语道:“老赵皇帝家中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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