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真的不知道……大爷……我……真的……不知道……”那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疼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不知道?你敢跟我说不知道?”地窖里,武庭愤怒起来,手上发力,再度捏断了那人的一根指骨,顿时又是一声宛若杀猪般的惨叫。
武庭这时脸上却柔和了起来,声音像是在安慰:“那吴爷,我来帮你想想?你不是说……有那么一封书信,上面写了有关五行司南的下落么?”
吴爷刚刚从那股阵痛中缓过神来,武庭再度冲他大吼道:“顺着书信往下说!说!”
“我没说过……”吴爷的声音微弱。
结果,又是一声骨骼断裂的清脆声音,惨叫声宛如涨潮,轰然在地窖中涌了出去,但路明仍然无动于衷,只是在闭目沉思,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我说过我说过我说过……别捏了别捏了……”十指连心,这样的酷刑,对于常人来说实在难以承受,即使吴爷混迹江湖多年,见识过不知道多少剁手跺脚的场景,可他万万没有想过,这样的场景竟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定安城的灯下黑,各自都有各自的盘口,城里的脚夫、盐运、赌坊、青楼都归他们各自管辖……
常年来虽算不上相安无事,少有摩擦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顶多死伤几个小喽啰,怎么也不会碰着他这样的幕后大佬。
和气生财嘛。
但这伙外地佬,进城一不要地盘,二不要产业,三不要人马,出手还特别阔绰,张口就是五百金。
只为了买一条消息。
吴爷有人脉更有背景,当年他凭借层层关系,趁着宫里一位管事太监赵公公的寿诞之日,砰然一跪,从此那位手中颇有些权势的赵公公就成了他的干爹——说是干爹,其实也就是给赵公公当一条敛财的狗。
但他也清楚,在这繁华的定安城里,他一个下九流出身,难道还能站着把钱挣了?
就这一跪还有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书信的事儿,也是赵公公在酒醉之后提到的,或许是因为这个秘密在他心中憋得太久,无人诉说,正好遇上了吴爷这么个看似孝敬的“好儿子”,他也就借着酒劲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不过要说把这条消息贸然吐露出去,他是万万不敢的,这定安城的天下,说到底就是王公贵族们的天下,赵公公更是在宫中的老人了,若是他把这条消息吐露出去,一旦被赵公公知晓,非得杀了他全家不可。
他也只是想借着这条消息,趁势干一票,来个黑吃黑,抢了那五百金罢了。
可这是一帮什么样的狠人?
仅仅只有四个人,就把他会堂里的三十来个打手杀得一个不剩,最后把他从会堂的上座揪了下来,一路拖来这暗不见天日的地窖里。
手指传来的阵阵钻心之痛让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因为这一时贪心,一脚踢在了一块铁板上。
他后悔自己没把帮中的修行者供奉请来助阵,他还是太轻敌,太轻敌……
想到这里,他终于害怕起来,手上的疼痛更是让他颤抖咳嗽,可他哭丧着脸道:“我不能说……”
“不能说?”武庭狰狞地看着他,“到现在,你还跟我来这套?爷爷告诉你,今天晚上爷爷的心情可不怎么好,你要是早点把该说的说了,爷爷说不定一高兴,也就让你好生休息还请个大夫给你接骨,要是让爷爷我不高兴……”
他没说下去,但满脸的威胁之意,已经不必言表。
吴爷眼泪和鼻涕沾了满脸,此刻的他早已经不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帮主”,只是一位生死掌握在他人手上的阶下囚,可他还是哭着道:“我是真的不能说,如果我说了,我干爹……就是赵公公,非把我全家杀了不可。这位好汉,这件事情也是赵公公说的,我也只是偶尔听了一句半句,你不如直接去问赵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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