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法倒比你的枪术更有意思。”孙青清冷的声音响起,“只是多你一个,结果却并不会有什么改变……”
然而秦轲苦着一张脸,压根没打算理睬孙青的嘲讽,看着刚刚交手就已经断了一小节的长木杆,叹气道:“我就不该用这个跟他打。”
阿布同样也愣愣地看着断掉一小节的长木杆,无奈地道:“现在察觉好像已经晚了……”
秦轲啧了一声,直接把长木杆递给阿布,道:“总比没有好……你手上那根太短了,换这个。”
阿布一把接住秦轲递过来的木杆,在手里比划了两下,竟发觉这个长度似乎还挺趁手。
军中提供的长木杆更适合于军阵之中的冲杀,对于迎面的厮杀显得过长了一些,而断了这一小节之后,这根长木杆的长度正好跟长枪一个长度,虽然这种区别看似不大,但阿布足以凭借这种长度的变化,更大地发挥出他枪术的精髓所在。
秦轲大声问道:“这死冰块到底什么修为?”
死冰块?嗯……大约是在说孙青吧。
孙青于是挑了挑眉。
阿布忍住笑意回想了一下他与孙青的几番交手,没有像秦轲那般大呼小叫,而是低声回应了一句:“估计已到了三境……”
“哈?那我们还打啥,干脆直接下马投降得了……”秦轲瞠目结舌地瞟了一眼孙青,三重境界,分别是炼筋、炼骨、炼髓,若是能突破这三重境界,便已经是能登堂入室了修行武者了,再往上是小宗师,可孙青还这么年轻……
这冰块到底是怎么修行的,天赋?还是过分地勤学苦练?他怎么能这么强?
“想个办法,我们接着打。”说到底,纵然孙青已到了三境,他们两人心中却都不想就此认输。
秦轲的感受则更深刻一些,他是从骑军混战之中冲出来的,骑军从马战打到步战,从手持兵器打到空手,而空中的箭雨一波接着一波,从未停止。
秦轲无法理解,明明同样在奋力作战,孙青却也得承受背后来自友军的箭雨,难道他真的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冰块?
阿布一时哪里能想出什么法子来,只能是闷闷地回答:“那就……用力打吧。”
“废话。”秦轲顿时觉得两眼一黑。
阿布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从刚才到现在,我们好像一直在说废话……”
秦轲瞪着眼睛,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马儿听话地往前一个冲刺,他立即感觉到一阵直击尾椎骨的颠簸感,刚刚他坠过一次马,落到地上的时候屁股摔得生疼,他转过头,正好对上孙青冷漠的眼神。
从刚才开始,孙青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人,从他的表情里能看出,他丝毫没有打算趁着两人说话的空档介入其中,简直就像是坐在马上的雕像。
不过秦轲当然不会蠢到以为他真的是雕像,几个熟悉秦轲的人都不住地称赞他是“天赋异禀”,可他真的从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特殊,或许巽风之术还算有些玄妙,但这巽风之术来自于他的师父,他觉得自己只是运气不错罢了。
一个侥幸被师父从死人堆里捡回的、没爹没娘没饭吃的可怜孩子,修为到今天为止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好像也不算什么天赋异禀吧。
不约而同的,两人都放缓了战马的速度,两匹荆吴的好马在这样剧烈的奔跑后喘息沉重,汗液在毛发之间蒸发出淡淡的雾气。
孙青看着两人,缓缓开口道:“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秦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总要试试看。”
说着,他伸手抽出腰间的木刀。
“其实,我还是感觉咱们要输……”阿布看着孙青,神情有些忧郁,小声道。
“不是吧你?这种时候你不说点漂亮话,等会儿被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岂不是显得更蠢?”秦轲撇了撇嘴,哼哼道。
“你也觉得会满地找牙是么……”阿布苦笑。
“我——”秦轲没来得及继续和他调侃,瞳孔猛然一缩,眼前一团火焰般的孙青已乘着战马咆哮着向他奔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