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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湛骁见她仍不说话,继续道,“王妃之父忠勇侯和潇沅大将军虽然归朝后交回了兵权,但是他们握有兵符的旧部下,与其说是保皇,实际上这些旧部仍然效忠于他们。”
越湛骁顿了顿又道,“你在军营之中见我受伤,还有后来的刺客都是我那皇兄的授意,皇帝虽是我的亲兄,可是他对我的杀意已决,不管我是否篡位,他已视我为眼中钉,除非我死,否则我就要顾全大局。”
林雅仔细的听着,他的话没有任何遗漏的传入了她的耳中,他的意思她都明白,现在的他在隐忍,他也活得如此无奈。
“雅儿,今后只怕又不能顾及不到你的安危,就留在我身边,以小斯打扮如何?如此与我出行之时也方便些。”越湛骁幽眸低垂,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就算他知道此次设局之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看怀中人儿的憔悴,再次提醒他,他险些失去了她,倘若再有此一举,他是万万承受不住的。天知道当他看到她被从倾阳阁抬下去的时候,他的心如同猛然被人捏碎般疼痛,那种疼痛他不想再次尝试。
“是。”林雅小声应道。
一语刚落,怀中的人儿均匀的呼吸声已然响起,越湛骁未再动,就这样一个姿势搂着她供她安睡。
“王爷,该起程了。”卫洌在门外唤道,他有些不解,这雅儿姑娘才被放出来,看着憔悴万分,王爷居然在书房里折腾了两个时辰,不知那雅儿是否吃得消?
林雅听见卫洌的声音悠悠转醒,一个姿势睡觉着实让她身体有些发酸,可是却有了来到王府以后没有的好眠,小脸恢复了些许往日的红润。抬头看向这“床”的主人时,林雅迅速低下头,不好意思的别过脸。
她竟然在他怀中睡着了,而且他竟然一直盯着自己的睡颜。
“雅儿,随我同去。”越湛骁幽眸看着林雅。
“是。”他要带她去哪里?
“今晚皇宫设宴,去换件衣衫吧。”越湛骁自然是让她换上小斯的装扮。
林雅回到寝屋之时,已经有一身小斯的衣衫放在了她的床头,将罗裙换下,刚踏出门的脚又缩了回来,想起那人不知什么时候会遇到刺客刺杀,虽然以他的功夫都会化险为夷,但是受伤只怕还是免不了的,于是转身打开手术箱,拿出针线小瓶烈酒等能贴身带上的,包好藏在身上。
越湛骁在车中等候,少时,他的马车中就出现一身穿灰色衣衫,有些消瘦,但是面目极为俊俏倾绝的小斯。越湛骁暗暗勾起嘴角。
一路上,林雅不时被越湛骁上下其手,并强行喂了很多糕点,直到林雅实在吃不下了才罢休。
约过了半个时辰,由十二骥跟随的湛王马车已然到了皇宫。
移步到湛王在皇宫的临时寝所等待晚宴。
天微暗,一个成年男子来到越湛骁临时寝所,让一湛王小斯跟着去领湛王宴会所需物品,林雅看着那男子虽然面目轮廓较为粗狂,一张口发出的却是童音,心里暗暗想到,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太监。林雅在他身后走时,闻到他身上时不时地传来尿骚味,看来这是净身的后遗症了。
林雅追随这太监来到物资库房,领取了一个晚宴时所用的玉杯,看着极为通透,想必是极为珍贵的,否则也不会让湛王小斯亲自领取。
将玉杯放入怀中,本以为太监会送她回来,可在一个分叉口,林雅一个晃神,太监就不见了踪影。
幸亏林雅来时尽量记着路,虽然这里的路大致相同,她记得模模糊糊,特征性的标识极少,但是她还是努力寻找着属于她自己脑海中的特殊标识。
倘若有记错的,林雅就会重新回到方才的叉口再走另一条路,像她这种路痴,只能如此,这样找起来,虽然慢些,可毕竟保险。
走到一处花园时,看到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衫的背影,坐在石头上,此人上身极为魁梧。林雅没想到会有这么健壮的太监,没有多看,她可不想在宫中招惹任何人,便低着头前行。
待走到与那人并排时,林雅稍侧眼,便震惊于眼前的这一幕,只见那人右手拿着一把匕首,将自己的左手生生划开了一道血口子,划开的中途还翻转了一下,血顺着手指滴了下来。
林雅侧头,瞪大双眼看着眼前一幕,却又紧忙闭上,她要装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
向前走了四五步,却又突然停下来,猛然转身,喊道“你是疯了吗?你不疼吗?”随后,走上前在那人身边蹲下,将那人手中的刀扔在一旁,用力拿过那人受伤的手检查,虽然不是太深,但是还是需要缝合,拿出针线包,在准备时说道,“你忍着点。”
随后林雅全神贯注地为这人缝合伤口,娴熟的缝合技巧,使得林雅一会儿便处理妥当,包扎时林雅才想到这针线本来是为了越湛骁而以备不时之需的,现在倒是给他用了。
林雅想着虽然露了针线,但是毕竟还是为了他治伤,希望看在她一翻好意上,不要将她带针线的事说出去。林雅暗暗劝慰自己,只不过给一个太监治伤,不会招惹麻烦的。
处理包扎好伤口后,林雅刚抬头,想同他商量不要将针线一事说出去,可看清那人的长相时,突然表情僵滞。
“这位大哥,注意伤口不要碰到水。”避开那人的眼神,极力装作淡定地收拾好东西,转身而去。待她觉得已经离开那人的视线时,便狂跑起来。
那人嘴唇勾出邪魅一笑,看来这女伴男装的小丫头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