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她的身体已无大碍,便又于越湛骁帐中伺候,越湛骁对林雅也并未有异。
越湛骁也不是事多之人,所谓伺候,也别无其他,无非是看着玲儿于越湛骁面前极尽温柔之态,媚波汹涌之势而已。
无暇于此,林雅便常常呆滞一旁,仿若周身一切与她无关。
饶是如此林雅也未忘记给越湛骁清洁缝合伤口,重换纱布。
虽因若莹之事并未帮她,可毕竟他还有她病患的身份在,以医德之心,她也定会细心照顾他的缝合伤口,直至伤口复原。
由此过了两三日,每每夜晚,林雅均不能实寐,寝而不安。若莹一事实时成了她的心病,白日看似无异,夜晚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黑眼圈渐深起来。
这日不当值,于帐外行走时,便又见着了那日告与她若莹之事的两个丫头,此时二人已经换成一身二等丫鬟的绿色罗裙。
二人于林雅身边过时,远见是粉色罗裙一等丫头,欲上前俯首以礼,而两人见着林雅相貌时便是一惊,那日貌美非常却粗暴至极之人正立于她们眼前。
二人默契地略一俯首便要闪开逃去,却生生被林雅拦住了去路。
“二位且留步。”林雅张开双臂,上前一挡,横于两人之间,“二位姐姐,那日雅儿鲁莽,烦扰了二位姐姐,还请姐姐们海涵见谅。”
二人本已戒备的脸上,一听林雅此言,表情便瞬间放松了不少,轻轻呼了口气,真真是可爱至极。
“姑娘莫要折煞了我们,那日之事我等已全然忘之。”小眼儿少女仍未敢抬头正视林雅,着实那日之事,吓坏了这两名少女。
“姐姐可知自那日后,卫亮将军帐中可有何异动?”林雅左右观察了一下,见无人,便上前问道。
“我等方来,帐篷颇多,因而识错了路,误见了如此难言之事,怎敢再于那帐周行走?”小眼少女低头答道。
“看来妹妹那日莽撞行事,竟让姐姐们如此忌惮了我,我这就去禀了王爷,罚了我,予姐姐们解解气。”说罢,林雅转身便走,脚步却是缓慢的。
两少女彼此用眼神交流着,这小姑奶奶可不是什么善人,不如说些传闻与她,免得她真在王爷面前生什么事端。
“姑娘且留步,我等有事相告。”小眼少女抬头叫住林雅。
林雅心中暗喜,便转身,回到她们跟前,“姐姐们是否有事以告?”
两少女见林雅盯着她们,又迅速将头低下,“传闻昨日夜里卫将军妾帐之中,有一女哭嚎之音,甚为可怖,但我等小帐离得甚远,未能听见。”
林雅心中一凛,胸口揪痛,难道是若莹?不会的,不会的。
“倒底何人哭泣?”上前一把抓住小眼少女的手,向前一拉,冷声道“你且速速告我。”
“今早才听闻是那卫将军之妾早产,因未能顺产而哀嚎整宿。”小眼少女手臂一阵吃痛,心想刚刚才好好的,这小姑奶奶真是阴晴不定,实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
林雅了然,如若真如她们所言,那日那卫亮于侧帐之中与有孕妾侍行苟且之事,那孕妇晚期尤以后三个月如何能行得了那事?遂早产。
如何能以此事救得若莹?林雅眉头紧锁,后又突地想到了什么,杏目灵光一闪,笑颜略展“多谢二位姐姐。”后一溜烟跑了。
两少女惊异于林雅短时间内情绪如此多变,慨叹其表情变化如此之快。林雅虽已跑远,而两人仍立于当场,半天也未回过神来,愣愣看着林雅的背影。
来至越湛骁帐前,林雅自然又被卫洌所拦,告其王爷正与军师议事,勿扰之。
她不知这卫洌是何品阶,可他有那种丧尽天良的父亲,有如何高的品阶又有何用,遂未给他好脸色看。
而后林雅附于卫洌耳边轻声说道,“我每日必与王爷换药,想必你是知晓此事的。”林雅轻挑翠羽。
“你且在此稍候。”卫洌冷声回道。林雅不禁想,真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一样的冷面,冷心,冷血。
“是。”遂林雅微微一笑,弓身低首立于帐一侧。
约过半个时辰,只见帐帘被人轻轻挑起,一双男靴立于林雅眼前。在这军营之中白色靴子显得格外乍眼。
林雅见白色靴子主人并未离去,而是站立于她身前。
她感觉有一道眼神冲她投射过来,遂抬头,却正正对上一双狭长凤目,此人不是那妖孽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