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离遣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下了玲珑,张着双臂,任玲珑在那微微隆起的腹部缠着布帛,那轻软细密的软纱缠了一圈又一圈,那纤腰却仍可盈握。
玲珑看着觉得心疼,鼻端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娘娘又何必这么委屈自己?”
莫青离神色颓然,单手抚上小腹处:“再过不久便要显出身子了,夏日里又不易遮掩,不悠着些,哪像才一个来月的样子?”
玲珑晓得青贵姬担忧得没错,尚寝局分明记着皇帝临幸妃嫔的准确日子,这孩子怎么算也算不到三个月来。
“皇上近来一直都是呆在龙阳殿么?”莫青离轻皱了眉头,自那日燕梓宫之后便再没见过赵子霈,即便后来孩子被送了回来,她亲自求见,也终是被拒在了门外。
她当真是不懂了,这一路行来,只觉他念着的竟还是那前世的青离,当初只以为他爱着的是莫青衣,却原来一世沉浮,却是犹不自知。
有花勘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或许赵子霈当年也没能弄清自己的真心,只是如今再思量来,却是无尽的讽刺。
可是能保住这孩子的,却只有一个赵子霈。
宫里只如死一般的岑寂,这日里艳阳高照,宫苑却也如这逐渐上升的温度闹腾了起来。
莫青离身在寝殿之中,听着宫殿外不时传来的莺声燕语,只觉得一阵阵地心烦。见玲珑端了消暑的冰雕进了来,皱眉问道:“今儿宫里可是有什么喜事?”
玲珑沉着脸色,将装着莲花冰雕的琉璃星盘放在角落的红木细脚几案上,红着脸嘟囔道:“还不是那夕夫人?内侍府的记档说是今儿生辰,正大肆操办着呢。”
生辰?莫青离险些忘了,今儿是五月初八,乃是她前世的生辰,又怎会恰巧是那周映蔷的生辰?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预示着一场阴谋,或许这一切的巧合都只是故意罢了。
莫青离望向窗外明媚的夏日,嘴角却是不觉微微一扬,轻摇手中的百鸟朝凰素锦纨扇,闲闲道:“将去年贾公公送来的那件冰丝襦裙取来。
玲珑不明所以,只道自家的娘娘已经多时不曾精心打扮过了,今日这般吩咐倒是个好兆头。玲珑不觉心中一喜,转头喜滋滋地去了。
是日向晚,微风习习,沉寂了数月的宫里再一次华灯初上,直映得人心上一片敞亮。
卫承德推开龙阳殿高大沉重的殿门,见皇帝依然端坐在龙案边面对着堆积如山奏疏,只觉这皇帝也是辛苦,国事家事,事事操劳,却是少年华发。情之一事,相爱相负,外人唯有感叹,谁又能切身体会?
“云王府果真有所异动么?”赵子霈目不斜视,只执了御笔批阅着奏疏。
卫承德拿了精致的只有拇指大小的银壶往砚台上又滴了清水,拿了墨碇细细地转了几圈才道:“据探子回话说,云王那晚的确发动了亲卫,大队人马蓄势待发行了一半又被宫里的人阻了回去,若非如此,此时怕是已经血流成河了。”
赵子霈唇角一翘,手中朱笔一挥,又是贬斥了元氏一党的几几员核心党从:“宫里人?太后她老人家还真是日理万机呢,来便来吧,朕只怕他不来。”
卫承德不晓得该如何搭腔,只好稳住了有些颤抖的手,继续转着极有规律的圈圈,又听皇帝似是无意地问道:“将军府近来可有什么动静?”
“将军府一直相安无事,云王出兵那日也是大门紧闭,不见任何异象。”卫承德照着探子的回话,简短得回了。
赵子霈依旧不动声色,顺手端起手边得茶盏,眉头却是一皱。卫承德会意,赶忙接过那早已凉透的茶水,转身匆匆下了玉阶,却被皇帝沉声阻住了去势:“不用换了,夏日闷热,喝些凉的倒也无妨。”
卫承德依言又将茶盏放在了原先的位置,又顺势整理了皇帝新批好的奏疏。
日渐西斜,殿里已经有些开始昏暗了。掌灯的宫女鱼贯而入,依次点燃了大殿之上的七十二盏宫灯,皇帝不觉抬头看了看窗外昏黄的暮色,星目微眯,轻声问道:“这个时候,紫藤该是开遍了吧。”
“是呢”,卫承德顺着皇帝的目光,触之的却是一片的暗黄,“皇上若是想要赏花了,奴才明儿便命人安排。”
“安排”?皇帝一声反问,却是不着痕迹的淡淡一声苦笑,“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