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以为我会为了这么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留你活口么?”
“素昧平生”?女子仰天长啸,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我既知你才是真正的沈兰娇,又如何不清楚你对成少爷的情意?怪只怪真正的玲珑李代桃僵,如今玲珑死了,你正好可以做回自己了,何乐而不为呢!”
话以至此,玲珑知道对方定是有备而来的,见架在莫青成脖子上的匕首越陷越深,豆大的血珠子挤破了皮肉,滑过寒芒尽露的锋刃,刺痛了玲珑的眼。
只见玲珑一收衣袖,横眉怒道:“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女子手上力道稍减,露出一个自信得意的笑容:“本姑娘要的对你来说不过是件小事,就看这个男人对沈姑娘来说有多重要了。”
“有话直说,勿需故弄玄虚。”玲珑柳眉凝怒,已是不耐。
那女子却是婉转浅笑,惬意悠然:“我知道你要对付莫青衣,我只要她随身带着的那枚白玉佩。”
白玉佩?玲珑想起莫青衣确实是随身带着一枚白玉珏,质地莹白通透,内蕴白纹,确是一枚难得一见的好玉。
可是为何对方如此大废周张,单单只为了它?玲珑不解,却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如今被人制住了软肋,只好先行应下,待日后安排妥了一切再打算也不迟。
是日向晚,春雷阵阵。春雨润物无声,静静地洗刷着尘世间的一切,却终究不能够带走世人心上的垢土。
将军府的青园之内,王禹少临风而立,烟青色的长衫猎猎翻飞,一张侧脸透着凌人的刚毅,目光所到之处却是一片新生出绿芽生机勃勃的茶花园。
那是青离前世最喜欢的耐冬,于是他便搜罗了各地不同的品种来建了这座“青园”,可是后来并不曾迎来它的主人,可是后来她回来了,却不再喜欢耐冬。
她说她如今只爱荼蘼,只爱那善始善终的荼蘼。或许这荼蘼,真是如今她心目中的自己。
鬼奴悄声出现在身后,王禹少早已感知了他的到来,头也不回地问道:“她出宫果然是去看沈姑姑了么?”
鬼奴点点头沉默不答,虽然王禹少背对着他,也清楚鬼奴这般算是默认了。又听鬼奴难以启齿地道:“只是有一事属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王禹少闻言微侧了头,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鬼奴,轻叹一声道:“是跟双微有关吧。”
鬼奴再一次陷入沉默,今日跟踪玲珑一直来到荒冢深处,却不想意外遇见那叶双微,他知道玲珑警觉很高不敢靠的太近,只是看到叶双微那熟悉的身影,心却跳的比往常快了许多。
只听王禹少负手叹道:“当日我将双微交予你处置,我就知道你定会放她走。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也会搅进这件事之中,日后再见面怕是是敌非友,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吧。”
自当年王禹少执掌鬼谷以来,鬼奴便一直随护在身边,四年来第一次听主上如此说,却感觉很不是滋味。
王禹少当初破例将他留在身边,便是知道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背叛自己,今日之事倒是叫他为难了。只是叶双微自断退路,当日已是放她一马,而她却不知悔改变本加厉,若是再敢坏事,是断不能容了。
忽而又想起待自己有如亲生的乳母,心中却只能是歉疚。王禹少只沉沦了片刻又恢复了理智,自袖中掏出一物,却是花时交予他的那串佛珠。
“你可认得此物?”王禹少将佛珠往鬼奴手里一丢。
鬼奴端详了一番,先是一头雾水,待看的仔细了之后才幡然醒悟:“难道这便是鬼谷失踪了几百年的灵珠?”
王禹少一看鬼奴的反应便确定了花时说的并非有假,这灵珠消失了五百年,见过它的人早已经不在了,可是鬼谷弟子却断不会认错。鬼奴生在鬼谷长在鬼谷,即便从没见过灵珠,却也是熟稔的。
只是境况却是愈渐复杂了,先是自称冥王的云若谦,如今又是神秘莫测的花老板,只不晓得此二人之间究竟有怎样的纠葛,只是若他们胆敢伤害了他所关心的人,即便是神是鬼,也断不能轻易放过。
“今夜子时,你去探一探云府,瞧瞧那柄‘幽冥’究竟在不在云若谦的手中。”王禹少横眉沉声令道。
鬼奴只点了头退了几步隐进了暮色之中,瞬间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