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宝林也是明白通透之人,她知道自己今日的身份地位全都仰仗着皇后的提携,如今立势不稳,可不能得罪了皇后这个靠山。
“使不得”,秋宝林神色惶恐地拒绝道,“皇后才是后宫之主,今日乃是帝后团圆的日子,臣妾又岂敢鸠占鹊巢?”
盎秋拼力抽出被皇帝紧紧掌控的手“扑通”一声跪了,赵子霈面不改色,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主仆二人,只觉可笑。
“罢了,宝林如此深明大义乃是皇后教导有方,只是如今你已不是东凤宫的宫女,继续住在这里怕是不妥,朕赐你燕梓宫,你明儿就搬过去吧。”
秋宝林与皇后面面相觑,皇帝今儿一来便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当真是猜不透。
只见皇后面上为难,深思了片刻才回道:“盎秋怎么说也是臣妾宫里出去的,能得皇上疼惜,是宝林也是臣妾的荣幸,只是燕梓宫地处偏僻,月太妃离世之后又不曾有人住过,臣妾寻思着那‘昭阳殿’一直空置着,莫如将秋宝林安置在那里如何?”
左不过是一处宫苑,皇后乃是一宫之主,这等小事本不必求得皇帝的首肯,可是如今凤印被收,手无实权,名为皇后,却是名存实亡。
赵子霈不动声色,深邃硬朗的眼眸透着凌厉的精明:“皇后可是觉着燕梓宫有何不妥么?”
皇后亦是觉出了皇帝声气中的不快,小心着回话道:“燕梓宫人杰地灵,又是太后她老人家住过的地方,自是极好的住处,只是臣妾见皇上对宝林喜欢得紧,想着让宝林住得近些,也方便皇上传唤。”
宫里的事情几乎全是大同小异,身处其中其实早已都是心知肚明,皇后这般为宝林筹谋,也不过只是希望盎秋能够适逢皇宠多得些利益罢了。
“皇后说的倒也在理”,赵子霈信然踱着步子,不经意间瞟了一眼身边的皇后与盎秋,“只是皇后却忘记了,燕梓宫不单单是太后旧时的宫苑,也是朕的阿娘月太妃一生居住的地方,朕将燕梓宫赐予宝林,也是存了些私心的呢。”
元皇后安静的听完了皇帝的话,却发现早已是生出了一身的冷汗,可是皇帝既如此说,且不管他所谓的私心是什么,也已经不能再辩驳了。
当下朝盎秋使了个眼色,盎秋会意,赶忙跪了下来谢恩道:“臣妾本不过是一届奴婢,能得皇上垂爱已是满足,臣妾深感皇恩明儿便搬去燕梓宫。”
赵子霈直直的站着,俯视着脚边楚楚动人的盎秋,眼中流淌的异样神色只一瞬又回复了清明:“还是宝林深得朕心。”
皇后一听皇帝有心无心的一句夸赞却是脸色一僵,当着自己的面如此对一个宫女出生的宝林,饶是自己宫里出去的人又是自己一手操办,也竟让她觉着诸多不适。
又见皇帝颇是暧昧地扶起了盎秋,温柔地轻拍着她柔腻光华的手背:“宝林放心,燕梓宫虽远,却是朕最喜欢去的宫苑,朕得了空便会去看你。”
皇后闻言一惊,宫里的规矩,皇帝素来只能留宿于妃位以上的妃嫔处,若是想要位份低的妃嫔侍寝,皆是由尚寝局首先打理好相关事宜,再由奉恩凤舆将人直接送至龙阳殿。
而如今的宫里,因过被降为贵姬的莫青衣是一特例,现在东凤宫里其貌不扬的一名宫女又得此殊荣,这对处心积虑的皇后来说,实不知是福是祸矣。
“还不快谢恩?”皇后双眉一凝,冲着秋宝林道。
盎秋在宫里待得久了,规矩还是懂得,她知道皇帝如此说已是大大的不妥,可是如今的局势,早已容不得她再有退路。
“臣妾单氏盎秋叩谢皇恩。”盎秋施施然大礼拜下,这一拜,是她奴婢生涯的结束,是她后宫生活的开始,更是拉开了日后一路披荆斩棘的序幕。
而此时太液湖上的廊亭中莫青离惊魂甫定,轻抚了抚自己犹起伏急促的心脏,一回身间却迎上王禹少的一双怒意凌然的眼。
“这么晚了将军怎么会在这儿?”莫青离略有心虚,垂了眸不敢再看王禹少山雨欲来的俊脸。
王禹少伸手勾起她的下颚,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神,甚是霸道无礼地诘问道:“你跟云王又是怎么回事?”
莫青离不想他竟会如此在意适才与云王纠缠的一幕,见他一脸的怒气难消,又如此不信任自己,一时间也没了好声气:“将军真是费心了,本宫不过是闲来无事出来逛逛,不巧遇上了醉酒的云王而已。”
青贵姬心有余悸,面色却是清冷决然,板着一张如画美靥眺望...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