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走出这个门了啊?”
“把门关上。”高访轻巧一句,彻底浇灭了她心里暗搓搓燃起来的小火苗。
这可倒好,偷听也无门了。
戴安眼看着袁来不情不愿退出去,自嘲一笑,“高总说话很管用啊。”
这话高访没法接,唯有沉默以对。
“你不用紧张,”戴安微笑,“我就两件事,说完就走。”
“一,你和袁袁的事情,我看我是管不了了,从前种种,还希望你体谅我做母亲的心。”
“二,祝你早日康复。”
言简意赅,说完起身,戴安拎起手袋,当即便要离开。
高访跟着送出门去,临别,轻声道了一句:
“谢谢阿姨。”
一语落地,戴安止步,静默半晌,转过身,“你要知道,袁袁她就是这辈子发生在我身上最美好的事情,她从小被我保护着长大,我一直吹毛求疵,认为这世上没人配得上她。你千万不要让我后悔今天跟你说了这些话。”
“她也是发生在我身上最美好的事,我愿意为她排除万难。”高访看着戴安的眼睛。
戴安端视他半晌,“花束里夹了份礼物给你,打开看看吧。”
戴安出了医院的大门,发现袁来正百无聊赖地靠在车前等她,见她出来,笑嘻嘻迎上来:
“妈妈你都跟他说什么了呀?”
“你可以自己去问。”戴安架上墨镜。
“他要是肯告诉我我还犯得着在这儿跟您浪费时间嘛!”袁来抱住她胳膊,“上次你们说什么了我也不知道!你没欺负他吧?”
“他什么都没跟你说过?”戴安忽地停下脚步。
“没有啊。”袁来一愣,隐约觉得这话问得奇怪,但这思绪随即被一声开锁打断,她条件反射似的赶忙小跑两步给她家太后开车门,借机又问,“所以你们说什么了呀到底?”
戴安将手袋扔到座位上去,“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矜持点,这才认识多长时间就起卧都在一处,你让别人怎么想你?”
“随便别人怎么想啊,反正我喜欢他,兜什么曲折的圈子,结果那还不是都一样。”袁来振振有词。
这三言两语把戴安气得眼神直在她脸颊上晃。
她一把捂住自己的脸,“别打我,要打回家打。”
“你不是回警局吗?上车吧,我顺路。”戴安现在懒得修理她。
“呃……我今天晚班,所以——”
女大不中留,戴安一把拉上车门。
袁来吐了吐舌头,站在花坛边目送戴安离开。
戴安调转车头,正要驶离,忽然按开车窗,目视前方,“等他出院了带回家里吃个饭吧。”
太后终于正式首肯,袁来乐得招财猫似的,差点没就地给她妈跪下谢恩,车都驶离了老远还傻乎乎地又蹦又跳原地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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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束康乃馨,白紫相间,缀以满天星,花间夹着个浅香槟色的信封,高访抽出来一看,是金杜标准制式的追款函:
尊敬的客户:
本律师事务所依法接受您的委托,指派戴安律师负责调解您与邓衍先生的私人事务纠纷,有赖于双方良好的合作态度,现该事项已完满解决,承蒙信任,深感荣幸,请您于收到此函五日内将调解费用~壹仟叁佰壹拾肆元整~汇至指定账户,烦请妥善处理,以免讼累。
此致
账户号:XXXXXXXXXXXXXXXXXXX
金杜律师事务所
年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