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本就是儿臣的本分,儿臣这点微薄的功力,当不得父王如此厚赏。况且儿臣的这些功劳,都是仰仗师傅提携,肯给儿臣机会,更是弟兄们用鲜血换回来的。故而,父王你真要奖励儿臣,不如就重赏儿臣属下那些有功之士,多加抚恤那些伤亡的将士,以及他们的家属吧。”
“好!居功不自傲,更能体恤下属,很好!”郑经更是老怀大慰,赞赏着连连额首,笑道:“放心好了,你的要求为父恩准了,此次论功行赏,无论是有功之士,还是伤亡的将士,及家属,为父都不会露下,妥善安置。不过嘛,藏儿,你的功劳也不容抹杀,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否则朝廷何以服众?不仅如此,藏儿你文武双全,实乃国之栋梁,为父意欲更对你委以重任,藏儿你可愿意?”
郑克藏忙正色道:“父王但有所命,儿臣必将全力以赴!”
郑经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在你回来之前,为父已和国轩和永华商量出了一个方向,也想听听你的意思。据线报,此番大战过后,如今藏儿你的威名在平番各族中广为流传,极具威慑力,甚至能吓得小儿停止啼哭。而平番各族一直以来都是我朝的心腹大患,故为父有意任命你为安抚使。”
“安抚使?”郑克藏心下一动,若有所思,若真如他所想的那样,那可真是太好了,但面上却是不露分毫,故作不解道:“父王,这安抚使是何职?我朝视乎并没有这一职位啊?还有,这安抚使一听就是文职,相比起来,儿臣觉得还是武职更能发挥儿臣的能力,所以……”
郑经摆摆手,阻止了郑克藏的话,说:“藏儿,你多虑了,为父自然知道我儿武略过人,又岂会埋没你的统军之力。为父有意,让你军政一手抓,在任命你担任安抚使的同时,恩准开衙设府,自筹一营,兵将嘛,就以五千为限好了。至于这安抚使嘛,为父欲在现有的一郡量县的基础上,再增设三个安抚司,专门协调、处理平番事务,分别是处理我朝以北的北路安抚司,以南的南路安抚司,以及澎湖安抚司。藏儿,你的意思呢?”
果然不出所料,郑经的解答正印证了郑克藏心中所想,心下大喜,这可真是正中他的下怀。无论是开衙设府,独领一营五千人军马,还是担任一方重臣,安抚使之职,都对郑克藏接下来的大计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郑克藏沉着应对:“父王,儿臣愿意接受更大的挑战!儿臣以为,无论是北路安抚司,还是南路安抚司,都背靠我朝,有起事来,都能顷刻间得到朝廷的支援,应对起来更加从容,而澎湖孤悬海外,处境显然更为艰难。况且,澎湖群岛更是我朝抵御清廷的门户,儿臣有信心,只要将澎湖群岛交托给儿臣,再给予儿臣足够的支持,以及数年的时间,儿臣必定可将澎湖群岛打造的固若金汤。”
对于郑克藏的请命,郑经并未急着表态,而是看向刘国轩和陈近南二人,询问:“国轩,永华,你们觉得呢?”
“末将以为,世子有如此胸怀气魄,王爷应该大力支持!”
“臣下亦以为此事可行,世子文韬武略,深得王爷之风,此番必可马到成功!”
对于郑克藏,二人自是不遗余力的支持,如今郑克藏可说是明确表态,二人又岂会拖后腿。并且,二人心底也认为,此番平定大肚王国之战,郑克藏独领风骚,必将更会遭受某些人的记恨,此时若是能远离台湾这个是非中心,不仅可避过诸多麻烦,更可进一步发展自己亲信力量。
“好!既然你二人都这么认为,那此事就这么定了。”郑经点头同意,其实在他的心中,打着与二人同样的心思,但身为延平郡王,有些事情,还是出于他人之口,才是最为恰当的。随之,又笑道:“只待藏儿大婚之后,便带着新婚妻子,一同前往澎湖任职吧。”
“大婚?谁?我啊?”郑克藏顾不得得偿所愿的欣喜,而是错愕的看向郑经。
郑经笑道:“当然是你。藏儿,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自然到了娶妻生子的时候。所谓成家立业,不成家,又如何立业?为父已和永华商议好了,三日之后就是良辰吉日,你就娶嫣儿进门吧。”
陈嫣儿,陈近南之女,与之前的那个郑克藏青梅竹马,感情极好。并且,二人早有婚约,只待陈嫣儿成年之后,二人就正式成婚。对于这桩婚约,郑克藏自是知晓,在与陈嫣儿接触的过程中,也极为欣赏她的温柔婉约,足智多谋,深信她必将是个贤内助,不仅在生活上很好的照顾自己,在今后的大计中,只要稍加培养,必可提供极大的臂助。更何况,她还是陈近南的独女,说得世故点,即便从政治的角度出发,郑克藏也是万不会拒绝这桩婚约的。
郑克藏虽觉得事有突然,却还是点头应下:“是,儿臣心仪嫣儿已久,多谢父王成全!”
“好!哈哈哈……”郑克藏的表态让三人很是满意,同声大笑不止。
第二日,郑经论功行赏,对此番大战的有功之人大为嘉奖,对伤残的将士,及其家属亦是厚加抚恤,整个明郑王朝上下,俱都喜气洋洋,欢笑声不绝于耳。同时,趁此机会,郑经还不忘不着痕迹的提拔了数名亲信,身居要职,最起码三路安抚使都在此列,而对郑克藏的任命,也是一并下达的。对此,董太夫人和冯锡范自是极为不爽,但由于事出有因,像是郑克藏等被封赏、提拔之人都是立有大功之人,故实在不出反对的理由,无可奈何。说到这,也不得不再提出一点,那就是,如今的冯锡范已彻底倒向董太夫人,至于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在董太夫人的极力推动下,即将成年的郑克爽与冯锡范的幼女定下了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