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即便是敌人还有着幸存的,也是身受重伤。
里尼看向这三艘战船,逐渐要沉没,这才下令停止轰击。
他将船舵还给舵手,然后大步走到甲板上,舵手的手微微一颤,接过了船舵,他第一次知道,这艘安德莉亚号,居然是这种怪物。
而他,居然握住了这艘怪物的船舵!
里尼很快开始下令,“在这三艘战船沉没之前,给我将所有贵族子弟的尸体,全部搬出来!另外,一个不留!”
狼骑士们从船舱中走出,开始执行着里尼的命令,守夜人闭上双眼,对里尼的印象已经改变。
这不是一个拿不起杀人的刀的少年,而是一个手握杀生权柄的领主,他的大人。
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对方甚至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斐裂和福劳尔还在震撼中,战斗来的突然,结束得也太突然。
安德莉亚号的强大,已经超越了他们的想象。
安德莉亚伸手抚摸着这艘用她的名字命名的战船,然后露出了一抹微笑,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之前的那一幕。
然后她看向了船舵,双眼之中发出贪婪的光芒。
她俏生生地走到舵手的面前,微笑低头,“这位先生,可以教我如何掌控这艘船吗?”
舵手有些受宠若惊,“那是我的荣幸,安德莉亚小姐。”
安德莉亚接过船舵,在舵手的指导下开始操控着安德莉亚号。
狼骑士们抛出自身携带的钩索,朝着逐渐逼近的烧毁战船抛出,然后借着钩索攀上了这些满是烈火的战船,他们拔出背后的大剑,插进那些还没有咽气敌人的脖子。
黑色的乌鸦开始飞舞,守夜人的黑羽长袍中,飞出一只只乌鸦,在这些战船上寻找着还没有死去的敌人。
这个时候,斐裂终于是缓过神来,他看向站在船首上的里尼,“大人,我们杀了伯爵的儿子,他肯定会报复的!”
里尼摇头,“现在,他还不知道。”
斐裂微微点头,对,希尔德伯爵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现在撤退还来得及。
如今的战果,已经是历年之最了,凭借着斩杀葛文的战功,他们功勋,已经冠绝十年了。
这是十年以来,紫熏香伯爵和希尔的伯爵的战场上,从未有过的战功!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里尼的笑声,“所以,我们要告诉希尔德伯爵,我们杀了他的儿子,那么,该派谁去送信呢?”
斐裂看向里尼,只感受到了恐惧,他们的领主大人,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野心勃勃!
里尼看向斐裂,“勇敢的斐裂,你愿意替我去把这个消息,禀报给希尔德伯爵吗?”
斐裂想要摇头,将这个消息送给希尔德伯爵,不是自寻死路吗?
送信的那个人,绝对会惨死在希尔德伯爵的怒火下!
然后他看向了里尼,这个年轻的贵族脸上带着和煦如同夏日阳光的笑容,却是让他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
他单膝跪下,“我的大人,这是........这是我的荣幸。”
里尼呵呵一笑,伸手将斐裂扶了起来,“我勇敢的封臣,这点小事,怎么可能会麻烦你?”
斐裂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起身,然后他听到了里尼的话,“咦,这个人选,倒是不错。”
守夜人很快回来了,他带来的,还有着一具尸体,那是葛文的尸体。
里尼低头弯腰,蹲在葛文的尸体前,他伸手,揭开了葛文头颅上的黑袍,他一直想要看看,这黑袍下到底是什么。
他揭开黑袍,露出的是一个豹子头盔,在头盔的眼眶中,空洞洞的,并没有任何东西。
他伸手扯下这个头盔,看到的并不是葛文的头,而是已经结痂的脖子,脖子上有着光滑地切口,看得出来,应该是一柄斩首斧砍掉的。
守夜人开口,“我找到他的时候,就是这样了,结痂已经很久了,应该是很久之前就已经失去了头颅。”
里尼露出疑惑的神色,“他没有头颅?”
守夜人点头,“应该是无头骑士。”
里尼心说这种传说故事中的东西居然还真的有啊,那么这么看来,那个麦斯克,应该也是一个无头骑士了。
里尼询问:“没有头,也能被杀死吗?”
守夜人指了指葛文的心脏,“他的生命,转移到了这里。”
里尼继续询问:“那么他现在死了?”
守夜人挥手,卡赫拉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卡赫拉飞到葛文的心脏上,张开嘴一吸,一个扭曲的灵魂落进卡赫拉的口中。
“嗯,现在,他死的没有任何痕迹了。”
“这只是最普通的无头骑士,灵魂还没有转移到别的地方。”
里尼的心中微微一颤,看来这个世界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有意思。
夜幕逐渐降临,在一条乡间的小路上,一个穿着豹骑士铠甲,头顶戴着黑袍的骑士骑马行走在前方,他的铠甲上,有着浓烈的灼烧痕迹。
在他的后方,有着一匹匹战马,拖着十二辆板车,在板车上,是一个个十字架,而在十字架上,是十二具无头的尸体绑在上面。
夜里的迷雾渐渐升起,月光的照耀下,一只只乌鸦循着血迹,落在这些尸体上开始啄食着血肉。
乌鸦们呼朋引伴,很快便将十二具尸体落满,带领方向的豹骑士,如同没有看到这一幕一般,继续带着车队前行。
豹骑士在前方带路,走出森林,是一片南瓜农场,一个农户举着一盏油灯,在挑选着南瓜,抱着南瓜的农户,背后忽然传来声音,“请问希尔德伯爵的城堡怎么走?”
黑色的夜幕中,农户并看不太清,只看到了一个骑士轮廓,“路过我的农场,翻过两座山,可以看得到一条大路,顺着这条大路一直走,就是希尔德伯爵大人的城堡。”
农户举起手中的油灯看向骑士的后方,骑士逐渐走出森林,在他的背后,是一辆辆马车,马车的十字架上,是一具具没有头颅的尸首。
农户的双眼圆睁,手中的油灯落地,瞬间熄灭。
他张大嘴想要呼喊,却是喊不出来,他手中抱着的南瓜也是落地,他回头开始狂奔,想要逃离这些恐怖的东西,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他摔倒,头颅撞在一个南瓜上,晕了过去。
希尔德伯爵的城堡。
清晨,阳光开始照耀大地,在清晨还没有散去的迷雾中,传来马车的声响,马车的声音传得很远,而且马车的数量不少。
希尔德伯爵的管家打开城堡的大门,想要看看是谁这么早来到这里,就在他打开大门,看见了眼前的情形之后,他愣住了,双腿一软,蹲坐在了地面上。
他转身,口中声嘶力竭地呼喊,“大人,大人!”
他朝着城堡中爬了回去,一边爬一边呼喊。
希尔德伯爵放下手中的鹅毛笔,吹熄了蜡烛,披着一身黑色的豹子皮大麾走出房间,看见面目慌张的管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张开口,想要说什么,却是太紧张根本说不出来。
希尔德伯爵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人,已经五十岁了,鹰钩鼻,双眼深陷,并不高大。
他一脚踢开了管家,然后大步走出了城堡,在城堡的门口,是一群围着城堡大门的骑士,他们很安静,不发一言,只是愣愣地看向前方。
他走上前,伸手一把推开了骑士们,在第一缕破开迷雾的阳光下,他看得到自己的儿子,头顶戴着一个南瓜,抱着一个十字架下马车,将其插在了地面上。
南瓜上雕刻出了鼻子眼睛嘴巴,露出其中还没有清除干净的南瓜瓜子。
这是最后一个十字架,十二个十字架列成一排,上面是十二具无头的尸体,看衣服的服侍,可以看得出来,都是自己麾下贵族的儿子。
然后他的儿子将一封信递到了他的手中。
他拿起这封信,自己的儿子并没有叫他,也没有看他,只是回头,从一辆马车上,搬出一个崭新的十字架,插在了十二具十字架的最前方。
之后他用绳子将自己的身体,绑在了十字架上。
希尔德伯爵打开这封信,白纸写的,这是紫熏香家族的手笔!
拿出其中的信纸,他看向上面的文字。
以下是信件内容:
【致尊敬的希尔德伯爵:
为您献上最崇高的敬意!
霍格·里尼】
只有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希尔德伯爵预感到了什么他抬头看向把自己绑在了十字架上的儿子,葛文头顶的南瓜落地,摔得粉碎,而后,一缕缕黑色的鲜血,顺着葛文的铠甲开始流淌。
在十分钟之后,一声怒吼震散了笼罩整个城堡的迷雾,“霍格·里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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