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目光投向皇亲国戚们的席位,在一众宗亲中,祁楹格外显眼,正如鹤立鸡群。
祁楹今日穿了一身玄色金线绣吉祥团纹的锦袍,衬得他温润如玉,端方自持。
他身旁坐着的王妃杨氏已有五个月的身孕,已然显怀了。
见银惜看过来,祁楹灿然一笑,遥遥举杯,又一饮而尽。
银惜回了一杯酒,便移开了目光。
殿中的歌舞毫无新意,她在外面时总想进来,如今真的坐了进来,却又发觉这里面也没有多美好。
随后又是给皇上敬酒,银惜随着众人一同站起身,跟着皇后说那些千篇一律的吉祥话,祁栩显然也麻木了,举起酒杯直接喝了。
银惜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是惠仪贵妃刚死不久,玫妃炙手可热,如今却是玫妃刚死,德妃和婉妃得意。
世事无常,风水轮流转。
不知道这风水什么时候能转到她这边。
银惜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她素来是不喜欢烈酒的,烈酒的味道太过辛辣呛人,如今她倒觉得这杯酒还不错,或许是因为酒的辛辣可以压过内心的苦涩。
除夕是很重要的日子,婉妃明显比玫妃聪明多了,没在这样人多眼杂的日子搞事。
而皇后主动询问了杨氏的情况:“晋阳王妃,你最近身子如何?没有不适吧?”
“回皇后娘娘,太医说臣妾胎象稳固,身体康健,什么事都没有呢。”杨氏站起身笑着回话。
“你坐下,身子要紧,你没事本宫就放心了。”说完,皇后又转向祁楹:“十皇弟,你可千万别让王妃受委屈啊。”
祁楹忙道:“臣弟不敢,还请皇嫂放心。”
“那就好。”皇后放了心,脸上难得有些温和的笑意:“本宫只等着五个月后,你们的孩子出世了。”
杨氏含笑点头,心中不免感动。
银惜看着,不免疑惑,她小声朝清贵人问道:“皇后娘娘和晋阳王妃关系很好吗?”
清贵人亦是小声回她:“晋阳王妃的父亲是皇后娘娘的舅舅,她们是表姐妹。”
“这样啊……”银惜下意识摸了摸头上的金芙蓉簪子,暗自思索。
既然晋阳王妃与皇后有这样的亲戚关系,那祁楹为什么不找皇后当他的保护伞,反而找她?
就算皇后不得圣宠,那也是正儿八经的中宫元后,比她这个小小嫔妃分量重了不是一星半点。
除非……皇后已经自身难保。
而皇后身后又是柳氏——整个大周最根深蒂固的世家。
从另一方面讲,祁楹的王妃出自柳氏的姻亲家族,如果柳氏当真高枕无忧,祁楹担心什么呢?
就算祁栩要杀他,反正还有一整个柳氏保他。
他既然都求到了她这里,要么柳氏冷眼旁观不想管他的事,要么柳氏外强中干已经没有实力与一个帝王抗衡。
两相比较,肯定还是后者更有可能。
一个家族,本身就不该拥有过多的权力,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没有哪个帝王会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或许皇上与柳氏的争斗迟早会到来。
到那天,也就是祁楹与皇后自身难保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