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洪斌忽然急急奔了过来,面色有些古怪的道:“三儿,出了些事情……”
“啥事?”
李春来一个机灵,心里更是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姐夫,别慌。有我在呢。现在,这沂源,敢招惹咱爷们的人怕不多!”
洪斌这时也喘过气来,却是苦笑道:“三儿,不是来找咱们事儿的,而是,而是外面来了很多人,似乎都有些身份,都要过来拜见你……”
“嗯?”
李春来的面色不由也有些古怪起来。
什么情况?
这才一夜工夫,难道,就已经有人来拜他李三儿的码头了?
思虑片刻,李春来道:“姐夫,此事你不用担心,让六子和刘黑子、山子他们在门口看着,你先去买狗。我洗个澡便出去看。”
“好。”
洪斌忙是点头,直接从后院离开。
……
等李春来洗完了澡,换好了他的皂袍,大步来到门外,登时也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
门外已经停了十几辆马车,还有数匹散马,足足七八十号人围在门口。
为首之人,都是穿着不凡。
就算不是正主儿,也基本都是掌柜、管家之类的角色。
也幸得是陈六子、刘黑子他们能震住场面,否则,怕这帮人早就一涌进来了。
“哟,三爷,三爷,您早啊。”
“三爷,老朽是卢家庄的三管家,跟三爷您见礼了哟。”
“三爷,小的是城东马氏绸缎庄的二掌柜马贤,给三爷您见礼了啊……”
“三爷,小的是城中牙行的二掌柜……”
一众为首的掌柜、管家眼睛都是极为活络,看到李春来出来,忙是纷纷对李春来见礼。
李春来看着这帮人热络又殷勤的目光,嘴角边终于是止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帮人,还真是属狗的,都有着狗鼻子啊。
也无怪乎人人都想往上爬了。
他李春来此时还没有真正落实呢,便是已经这般模样,他日,等他李春来真正站稳了脚跟,又该是何等模样?
“各位,各位爷,是我李三儿怠慢了,竟让各位爷久等。那谁,六子,你他娘的是根柱子吗?门口杵着干啥?还不快让开,请诸位爷进来歇息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李春来登时便朝着陈六子的大屁股踢了一脚。
陈六子昨晚的酒还没有醒利索,登时便是被李春来提了个趔趄,却不敢有丝毫反抗之心,忙讪笑道:“三爷,三爷,这事儿都怪我六子,这不是昨晚上喝多了嘛。”
说着,赶忙邀请一众人等:“诸位爷,快请,里面请……”
这帮人纵然没见过昨晚时的大场面,可此时,看看这人熊般的陈六子,再看看彪悍的刘黑子等人,都是对李春来毕恭毕敬,心里也都是有了数,忙是连连行礼拱手,这才是小心进了客栈内。
李春来自是笑脸相迎。
正如大舅杨德山告诫他的话,立威立够了,那便要板板正正的收拢人心了。
然而。
李春来本以为这帮人只是过来混个脸熟,等他们进门的时候这才是发现,这帮人的随从手里,都是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盒。
这……
这让李春来都有些懵了。
什么情况这是?
这些玩意儿,能收吗?
正当李春来踌躇之间,一个熟悉的笑声忽然传了过来,正是杨德山亲自带人过来了,笑道:“三儿,舅代表咱们沂水商行,也过来拜会你咯。”
这话虽是说的略有些恭敬,可任是谁也能听出杨德山的那种底气,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志得意满。
李春来忙快步迎上前去:“舅,您看您这,您咋亲自过来了?快请,快里面请……”
看着李春来一副后生模样,恭敬的把杨德山请进来,周围一众人等面色都是有些变了。
心中都是暗道:“这位老杨杨掌柜,这他娘的是走了哪门子狗屎运啊,怎的就会有这么一个外甥……”
可惜。
这玩意嫉妒是嫉妒不来的,他们也就只能在心底里感慨几句。
杨德山过来,气氛不由更加活络。
有他来主持局面,李春来这边的压力也是骤减。
沂源就这么大点地方,杨德山跟这帮掌柜的、管家之类,基本都是老熟人,很快便是开始插科打诨。
李春来自是仔细的听着。
杨德山这也是为他介绍众人的身份。
这爷俩,经过了昨夜的详谈,已经是有了一些不弱的默契。
待到介绍完身份,杨德山便是率先代表他们沂水商行,给李春来呈上了礼金,赫然是纹银二十两。
这个数字被唱曲的随从报出来,场内登时一片惊悚的躁动。
他们大多数都是五两、三两这等礼金,外加一些恭候高升的生活物品,这也是沂源的老规矩了。
谁曾想,杨德山一上来便是把门槛拔的这么高。
这让他们这三五两的就有点拿不出手了。
特别是,李春来如此年轻,麾下又是如此彪悍,若此时事情万一做不到位,后面怎是好玩的?
所以,哪怕是知道,李春来极有可能会在接下来的剿匪战事中扑街阵亡,可此时这等银子,他们还是得出!
因为……
若万一李春来真的命大,活下来了呢?
众人只能是急急想着办法,把现银凑到了十两规模。
不多时,李春来身前不远处的桌子上,便是被摆满了小二百两白花花的现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