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光……”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通讯中断了,空气中满是狂暴紊乱的灵气……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是的,我昏迷了。
脑海中的记忆混乱,断续,不成逻辑,我想,我可能是在实验开始后就遭到了某种精神层面的冲击,导致了昏迷……
显然,事情不大对劲,我有不详的预感。”
“通过回想,我终于勉强找回了一些记忆。
我似乎看到了一道光,在宗门实验区的位置升起,我不知道那是否是正常景象,毕竟我不懂符文阵法学……
记忆中,我似乎还听到了某种噪音……很奇异的噪音,仿佛有无数‘人’在窃窃私语,又似乎是某种富有节律的歌声……这让我产生了些联想。
记得上次模拟实验的时候,听说意外接收到了一些奇怪的信号,无法解析,很是混乱,似乎是源自于西陆……可这怎么可能!
那片大陆已经封闭、废弃了上千年……
很多人也持否定的态度,认为其可能是某种能量干扰……”
“不过从逻辑上,我认为这两者未必有关联,倘若有,那在模拟实验的时候就应该出现异常……当然,这都是我胡乱的猜测。
总之,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来必须要去看看了。”
“我回来了。我无法靠近试验区,外面的环境太恶劣,我怀疑那些灵气被污染了,只是行走在大地上,就让我感觉到皮肤刺痛,头晕目眩。
而且越往深处走,这种痛苦越强烈。
当我终于来到试验区外环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要撑不住了,再往前,连清醒都无法保持。
我只能停在那里,眺望前方,实验区压抑且炽热,我竟然看到有无数魂火飘荡……并且,我再度听到了那些‘歌声’,仿佛在呼唤着我,我竟然难以抑制地想要靠近它……
那种感觉是如此强烈,好在我挣脱了这种状态,立即折返回来。
我想,实验怕是真的出现了问题,而我必须耐心等一等。
我尝试向外界求援,但整个空间已经从内部锁死,我根本无法离开!”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是几天,或者是几个月。
我消耗光了这里所有的食物和水,而外部的环境却没有减弱……而且最糟糕的是,我的识海越来越不稳定,似乎被外部影响了。
整个人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并且,源自于实验区的‘歌声’近来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我的识海中……即便隔了这么远也是一样。
我不清楚这是幻觉还是真实……但我的反抗越发无力,我有种预感,或许,很快我就再也无法抵抗它的召唤……”
“……我又一次从混沌中苏醒,这一次,我的头脑竟然意外的清醒,然而我却无法开怀。
我的识海状况已然恶化,难以压制,更于混沌中生出无数迷梦,或许,我还能撑一段时间,或许不能,但显然,我们的实验失败了,这里也将被掩埋。
我被困在此地,无法离开,并将迎接无法避免的死亡。
也许我可以尝试自杀,不过我这人向来怕痛……还是算了,我刚才打开了窗子,让房间透透气。
此刻,我甚至能听到氵”
……
古典楼阁中,灵影灯释放出稳定的光亮,何悠等人静默地听着这些内容。
然后,白夫人的声音很突兀的停了下来。
“怎么不继续了?”何悠问。
白夫人缓缓抬起头,向众人展示了下手中最后那页纸残缺的纸张。
笔记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众人面面相觑,继而沉默,消化着这些文字中的内容。
何悠不知道其余人什么想法,但对他而言,这些字句里蕴藏的信息量着实不少。
句曲仙宗的覆灭果然是源于一场实验。
而且看样子是筹划了许久,甚至可能长达好些年。
可惜这些记录仍旧没有透露实验的具体内容,可能是记录者本身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必要的谨慎,亦或者是相关内容被烧毁了。
总之,看完之后,他心中的迷惑不仅没有解开,反而增多了。
“笔记中提到了八月京师地震,应该可以确定时间点。”
良久的沉默后,金谷开口道。
白澈点了点头,说:“来之前我做了功课的,按照记录,句曲仙宗关闭是在雍正八年,也就是公元1730年,那年的确发生过地震。”
1730年……
何悠闻言回忆起了涂山秘境中,修士张平留下的那块墓志铭中的内容。
按照上面提到的日期,1728年,张平曾经找到过句曲山,希望拜入其中,却被告知只能做杂役。
对比这笔记的内容,显然,那时候句曲仙宗就已经开始为了实验而遣散人员了。
后期就连正式弟子都被调离了本部。
也就是说,那时候句曲仙宗内部可能已经不再招收弟子了。
而从28年起,张平埋头闭关,两年后,句曲仙宗彻底封闭。
算来,距今已经将近三百年……
三百年的时间,这里的灵气环境虽然有所恢复,不再如笔记所述的那般恶劣,但仍旧紊乱,可见那场实验造成的破坏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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