悴的很,单薄身子的风一吹就能飘走一样。
“你还想说什么吗?你现在当着天下盟的走狗还不够吗,难道要把所有兄弟都害死了你才甘心?”墨轩的话让白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指尖都在颤抖,他的嘴角动了几下,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不断留下的泪,顺着削尖的脸颊滑落下来。还是白色的衣衫,万年不变的样子,只是两个人已经陌路。
“我是天下盟从小培养的探子,一个探子应该有感情吗,只是个工具罢了,何况......”白溪还想说什么,只是却打住了话头,难以启齿。
“够了,只是借口罢了,怎么样,做了这样的大事冷天启会不会大大的嘉奖你?用在你身边的那些亲人的命换取荣华富贵的感觉是不是特别舒服?我只是恨自己没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杀了你”墨轩身上的杀气没有压制,那漫天的杀气和怒火几乎让白溪站不稳,他痛苦的看了墨轩一眼,知道墨轩是真的想杀了他。感受到刺骨的冰寒和生命会在下一刻破碎的感觉,白溪有的只有解脱,深深看了墨轩最后一眼,微微闭上被水冲刷过的眸子。
“你真的这么想死?”墨轩低沉的话似从地底传来的,而白溪却没有什么害怕的样子了,也许活着赎罪比死了更可怖,即使他的理由让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但那夜夜不得安眠的愧疚已经让他的精神达到边缘。
墨轩闭上眼,再睁开时便充满了冷硬,他又何尝不是在这种痛苦中,他无数次告诉自己要是注意到白溪的异常说不定就会扭转这样的局面,但一切也只是空想。
“我求之不得”白溪只是望着墨轩的眼眸,再这样下去,他也不像那个陪在墨轩身边的白溪,也许死亡是一个结束,让他和墨轩都能摆脱掉这样没有尽头的折磨。他宁愿相信他的死亡会抹去墨轩的愧疚,也带走一切的怨仇,他会陪着墨轩,死了也会一直在墨轩的身边。不会被他讨厌,也没有了那么多的立场和挣扎。
墨轩沉默了,他的目光落到自己手中的剑上,银光闪烁的剑,却被一只颤抖着的手握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墨轩的手紧紧握住,青筋都暴起。
剑如虹,直接刺到白溪的胸口,却在离白溪只有几寸的地方停住,墨轩的剑在颤抖。白溪的嘴角含笑,笑的很开心,很洒脱,他对着墨轩笑了,让墨轩心头一跳,却看到那人直接向剑撞过去。
血红了衣衫,最红的枫叶一样,在白色的衣衫上缓缓展开,他就这样倒下,白色的衣衫,红色的血。墨轩的心里堵着难受,措手不及之间那人就变得那样惨烈。墨轩感觉自己简直要分成两个人,一个在冷眼旁观,而另一个却在搂住白溪哭号。
有什么东西从眼眶溢出来,一滴又一滴,止也止不住。墨轩的眼睛还是呆滞的,整个人霎时间像是被抽空了。
“不要这样,墨轩不是最坚强的吗?白溪喜欢着墨轩,早就喜欢......”白溪的嘴角已经慢慢溢出点点血迹,滴落在墨轩的手上,让本以为自己已经是铁石心肠的墨轩知道自己原来还是有心的,因为那个地方在疼着,疼的喘不过气来。
白溪的手是苍白的,那几乎能看到青色筋脉的手努力向墨轩的脸颊摸去,尽自己最大力气般的,却好像相隔着渺远的距离。墨轩看着那大片的血迹,那一片散开的红枫,是最艳丽的色彩,却即将变得苍白没有了生气。
那只手的努力最终也只是变成了惨白,从半空中滑落,断了线的风筝般,再也握不起最爱的剑,再也握不住最爱那人的手。
刻骨的寒意几乎要将墨轩掩埋,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刺了白溪一剑,他是为那些死去的已经变成亡魂的人报了仇,但是他为什么感觉心里的自我也死了,整个人破碎的一点不剩。
将落在地上的白皙拥在怀里,墨轩这时候根本无法再欺骗自己,他也本就是爱着白溪的,只是前十年他们错过了,后半生他们还是错过了。
将失了生机的白溪拥在怀里,墨轩的脚步沉重的像锁了镣铐,他扯出一个笑,确是复杂的,到底是为白溪的解脱,还是因为自己爱的人已然消逝了。
雨只是一点点,滴落在两个人身上,白溪的身体已经冷了,墨轩却放不下,很早起他就已经放不下这个人了。
天已冷,岁月如歌,唱不尽,多少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