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只愿君心似我心，天涯生死唯白首

的位子。”

    “以我们目前对乱域的认知来说，我们已经无法在乱域生存了，除非永远躲在野蛮人的那颗星球上。电磁人、天宇翼族和深海厚壳族，任何一方如果认真起来的话，我们都毫无反抗的可能。深海厚壳族和另一个海洋文明和我们有什么恩怨，暂时还不知道，不过电磁人和天宇翼族和我们已是死敌。”刘嫣笑坐直了身体，转过头来，看着卓君一，补充道。

    卓君一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在原地走了两步后说道：

    “这倒不怕，路是走出来的，真没活路的时候，我们也不会畏惧死亡。更何况我们走到现在，本就是一次次在生死的边缘游走，既靠运气，也靠实力，我们没那么容易被打倒。之所以说出来，就当给自己提个醒吧，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我们要做好准备。”

    “你说完了吗？”这时刘嫣笑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卓君一。

    “你怎么了？我哪句话又得罪你了？”卓君一扫了刘嫣笑手里的金箍棒一眼，生怕莫名生气的刘嫣笑一棍子砸过来。这种算不上有多生气的小脾气才是卓君一最怕的，也就在这时候卓君一的心里才会有一丝忐忑的感觉。

    “我很怕。”说这句话的时候，刘嫣笑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悲伤和失落，就好像朝阳升起时，嫩绿叶片上最后一丝露水的滑落、蒸发，一切悄无声息。

    “怕？”卓君一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依旧不明白刘嫣笑是怎么了。于是，他故作轻松地开玩笑道：

    “你不会是怕死吧？我可是刚给你起了个好听的‘拂衣大侠’的称号？”

    “我怕你抛弃我。”刘嫣笑木然说道。

    “抛弃你？这怎么可能，我……”卓君一猛然闭嘴，他突然知道了刘嫣笑是什么意思，慢慢感受着刘嫣笑的情绪，卓君一尽量用一种温和而又沉静的声音说道：

    “有时候我们都要面对很多选择，假如我们能有一个人活下去，我当然会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总好过我们一起死掉。人生有时候的选择会很艰难，我们不是没有理智、没有思维的……”

    “狗屁理智和思维，你现在是要和我讲理智吗？看看周围……”刘嫣笑突然站起来，用手指向四周点点星火中的黑暗：

    “在那里、最起码有几十个人想要杀掉我们，在远处，还有更多。如果你死了，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在这种环境中活下去？你以为那时候一个人活下去会很容易吗？你又凭什么替我做出选择……”狂欢在继续，但似乎已经离两人越来越远了。

    “这其实不是选择的问题，我只是希望、并且相信……”卓君一很小心地说道。

    “停下，这就是选择的问题，是你自己根本就不懂。”刘嫣笑似乎很绝望，她接着说道：

    “我所要求的很简单，就是我们永远在一起，无论生死。而你呢？在你的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什么？”

    “那某种情况下，我不可能看着你在我眼前死去，我做不到。我宁愿你一个人在这里继续孤独又坚强的活着。”卓君一沉声说道。

    “做不到，那你就是不爱我。”刘嫣笑停顿了一下，彻底恢复了平静，接着说道：

    “我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你的保护，我所求的仅仅只是我们永远在一起而已。我一直都把你的想法凌驾于我的想法之上，试图去理解那些原本不属于我的思想。或许，你一个人可以孤独而又坚强的活着，但我不行。现在，按照你一贯的思维方式来说，仅仅只是做出一个选择而已，要么给我承诺，要么……”

    “给出承诺之后，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和后果。”卓君一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自语道，接着，他稍微思考了一下，就笑了：

    “我明白了，你是觉得我想了太多其它的事情，有了一种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的错觉。其实，从哲学上说，每个人都是为自己活着的，只有当个人纳入到群体社会里，我们才会为他人活着，这两者并不矛盾。我是非常希望你能够活出独一无二的自己，而并非跟随着我，或者某人。我承认，苏格拉底那个神棍的确对我产生了影响，但这并不能在我们之间造成隔阂。我所渴求的思想境界，是一种求同存异的包容，因为宇宙是多彩的，生命也是多彩的。”卓君一停顿了一下，过了几秒钟又接着说道：

    “我们情绪还是太过于反复无常了，这就是我们和野蛮人的差距。我们会因为很多事情而产生动摇，而野蛮人却以坚决的暴力态度来面对一切，与其说他们抛弃了理智，不如说他们抛弃了智慧生命的一切顾虑、杂思。既然你现在想要承诺，那么我就给你承诺：无论生死，我们绝不分开，从今以后，我们两个人的命连在一起，和理智无缘。”

    “真的吗？”刘嫣笑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但她很快又绷住了脸。

    “当然，我说话一向算数。生命智慧除了理智，还有它感性的一面，我从来没想过要去成为一个完美的人，有时候有些缺点和毛病，其实也挺好的。比如说，你现在非要来逼我，非要用这种虚假的方式来获得勇气，却不能真正去面对内心的恐惧，唉……”卓君一叹着气说道，看着刘嫣笑的眼神却充满了柔情和爱意。

    “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有毛病，是吗？我有那么蠢吗？我正是像野蛮人一样，把所有未知的问题全部说清楚，去正面面对可能出现的一切情况，这叫防患于未然，我可绝不会给你任何一个让你抛弃我、然后独自去当大侠的机会。”刘嫣笑轻声说道。虹销雨霁，嫣然一笑，之后她便扛起金箍棒冲向了矢浮屠城外。

    闪着微弱寒光的外太空，浩浩荡荡的上千架小飞行器正排着队列返航，这是围剿完卓君一、刘嫣笑、蒙快风和醉吟杀四人的电磁人舰队。他们的速度不快，并没有加速到最快速度，因为舰队有着不小的消耗，为了完成这次打击，电磁人所付出的代价绝不是卓君一等人能想象到的，不过好在任务还是顺利完成了。

    “还要二十天才能回去，费尽周折却只是为了对付四只小虫子，这次的任务真是不够光彩。”裂空城城主裂鹰不由得感到一阵烦躁：天狂凌霄代表的深蓝文明已经正式向电磁文明宣战了，并且前一段时间内，他们不断地展开行动，让电磁文明在乱域的声望威势急剧下降。而电磁文明却由于自身枝大叶茂，过于笨重，一时间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难以灵活地做出应对策略，暂时处于被动地位，这次针对卓君一四人的围剿行动就是最好的说明。

    电磁文明在乱域共有四个集团军，分别掌管各项事务，裂空城就是隶属于奥德集团下的天空力量，主要负责的就是行星表面的空中打击。裂空城城主裂鹰这个名字在电磁人的语言里，就有空中霸主的意思，此次裂鹰带来的一千架飞行器，尽管不是他手中的王牌，但也是精锐，这样虎头蛇尾的任务，让猎鹰感到十分憋屈。不过很快，裂鹰此时的这点小情绪就算不了什么了，因为有一个更让他愤怒的消息传来。一个身材娇小的电磁人女性走了进来，在裂鹰的耳边低声汇报着什么。

    “有这种事？一个都没死，之前不是做过模拟么？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我们才发射了原子武器，那两个地球虫子凭什么还能活着？”裂鹰声音低沉，已经到了要爆发的边缘。如果这次任务失败，那他回去岂不成了个笑话？

    副官不再说话，走上前去打开一套设备。很快，那一片原野就以立体模型的样式被虚拟出来，地面上，四个小白点朝三个方向跑去，没有分开的是卓君一和刘嫣笑。随后，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的战机倾倒着炮弹，地面爆发肆虐的能量用红色的线圈标注出来，就像一副极其复杂的天气气象图。突然，两个小白点跳进了一个深坑里，那是一个火山口，而背后一道粗粗的红线迅速追来并且准确命中两个小白点，在这幅模拟的地图上留下了一大团暗红色的血渍，那是大规模能量聚集在一起，还没来得及扩散的表现。这时，模拟地图上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只有一团团闪耀着的赤红色能量线圈。

    裂鹰扫了一眼另外两个小白点：代表蒙快风的白点已经被深埋在底下，微不可查，而另一个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跑出了爆炸范围，不知所踪。虽然没有被重点照顾，但醉吟杀单凭诡异的速度跑了出去，还是让此刻盯着模拟地图的裂鹰极度吃惊。

    副官看着模拟场景，开口说道：

    “根据各方面的数据显示，那两个地球人根本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存活，他们的身体强度远没有达到星际水准。但总部传来的消息也不会错，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有人在暗中帮了他们，或者说是救走了他们。”

    “能在那种情况下救走他们，要么是超强的科技手段，要么就是生命层次达到星际强度的宇宙强者，现在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那个正面对决杀掉三统领撒莫邪，并且毁掉我们一艘超级太空飞船的海洋生命，应该有这样的实力。哼，你终于肯露面了。”裂鹰平复了心情，缓缓地说道。

    “返回去，找到他们。”随后裂鹰果断下达了命令。

    “可是、如果他们背后真的是那个超强的海洋生命的话，这一切很可能是个圈套，以那两个地球人为饵，来引诱我们上钩。这种事情，最近一段时间可是发生了不少，我们的对手一直在引诱分散我们，然后伺机击破。”女副官提出了疑虑。

    “是吗？这样最好。因为现在不光那两个地球人是鱼饵，我们也是。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总部已经派出更强的力量，跟在我们身后了。奥奎撒大人最近一直都没有在集团总部，而是在外忙于部署剿灭这些虫子的事情，这次说不定就是他亲自带队前来。”裂鹰眯着的双眼中寒光乍现。

    “这样么？”女副官低声细语中下达了让所有战机掉头的命令：事情变得越来越好玩了，现在就看看谁的胃口更大，能够吞下对方的鱼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