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当然,如果今天晚上,汤执加入卧室陪伴徐升,和他待在一起,徐升确实会好过一点。
徐升等待汤执从房间里过来,等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等得有些不耐烦,所以说了让汤执不太高兴的话。
然后徐升才发觉,原来等待能造成的不适,都比不上看到汤执露出不舒服的表情时的一分一毫。
所幸汤执很快就谅解了,汤执说“你忘记吧”,徐升就马上抱住汤执。
汤执很在意徐升,那么在他们很长的以后里,徐升也将尝试给汤执一些汤执渴望得到的关心。
汤执被徐升抱了一会儿,问徐升:“明天是不是要早起出殡?”
他看了一眼徐升房里的落地钟:“一点了。”
“出殡是九点。”徐升对他说。
汤执“喔”了一声,没看徐升的眼睛,对他说:“那我们要早一点睡觉。”
徐升说好,他们躺到了徐升的床上,把灯关了。
汤执手上还包着纱布,不过只要不过度拉扯,都不痛了。
在黑暗当中,徐升面对面抱住汤执。应该是怕汤执被他弄痛,他抱的力气不是很大,不过依然很紧。
汤执的手放在徐升的背上,很轻地上下抚摸。
他粗略地计算过,徐升已经近三天没睡了,听徐升的呼吸,今晚似乎也难以入睡。
睡着的徐升呼吸是绵长的,像一个小朋友一样安静,从睡梦里透出一点霸道和任性,抱汤执会更紧。
汤执在徐升怀里等了一段时间,可能有二十分钟,然后开口问徐升:“还是睡不着吗?”
徐升一开始没有回答他,又过了一小会儿,他把手搭在汤执腰上,简单地说“嗯”。
汤执睁开眼睛,因为房里很黑,他看见徐升下巴的轮廓,靠过去,很轻地用嘴唇摩挲。
徐升扣紧了他的腰,低下头,吻了他一下,又移开了。
“你乖一点。”徐升要求汤执。
汤执忍不住笑了一下。
又沉默了一会儿,汤执突然很想知道,就问他:“你小时候过得开心吗?”
徐升安静少时,说:“八岁以前很开心。”
“小时候在首都,”他很平静地告诉汤执,“八岁我父母离异了,和母亲搬到滨港。”
“回到滨港就没有开不开心可言了。”在一片黑暗里,徐升开口说。
汤执想起了徐升气鼓鼓有婴儿肥的童年相片,心里有超过好奇许多倍的不知名的伤心。
“汤执,”徐升忽然说,“你想不想看我小时候喜欢的东西。”
汤执愣了一下,说“嗯”,又说:“想。”
徐升坐起来,把灯打开了。
顶灯很亮,一开始亮得让汤执觉得刺眼和冷,适应了一会儿,才能完全把眼睛睁开。
徐升适应得很快,汤执在床里呆坐着的时候,他已经走进了更衣室。
汤执跟过去,看见徐升拉开了更衣室靠里最下面的抽屉,将抽屉完全拿出来。
抽屉下面有一个不大的空间,里面放着一些纸盒子。
徐升把盒子都拿了出来,一个个打开,汤执帮他拆了一个,好像是一些构建玩具的零件。
“我从首都带回来的。”徐升告诉汤执,一边把两个零件连在一起。
他们坐在灰色的短绒地毯上,徐升的肩膀很宽,眼神沉稳平和,手很大,全身都看不出和玩具有一点点联系。但他搭零件时,汤执又觉得并不违和。
“九岁的时候,徐董让人拆了处理掉,”徐升说,“我给了扔的女佣一些钱,让她帮我收好,等新房子建好了,我会去拿。”
他搭出了一个太空空间站的模型。
在二十年前的玩具模型中,徐升的太空空间站应该是属于最精致和昂贵的那类。
不过过去这么多年,有一些塑料上的颜色难免剥落了,露出了底下的白色。
“搬到这里以后,我找到了这个格子,就把它们拿了回来。”徐升没什么波动地说。
汤执看着低头摆弄旧玩具的徐升,突然想起徐升送他的企鹅。
“我自己消了毒,重新搭好了。”徐升说,然后问汤执:“你觉得怎么样?”
汤执抬头看看徐升,说:“很好。”
“嗯,”徐升认同,又告诉汤执,“不过有些零件不见了。”
他看着汤执,指了指空间站的一个飞行器上,从门口伸出来的一根线,说:“这里本来有一个宇航员,但是掉了。”
“宇航员出舱是两人作业的。”他认真地对汤执解释,
汤执看着站在门里面的那个探出头来的宇航员,同时有一点想笑和想哭,觉得自己可能很难看地对徐升笑了一下,说:“是吗。”
徐升说“是”。
汤执靠近了徐升一点,把头靠在徐升肩上,手伸手摸了一下飞行器,和开着的门,拉了一下伸出来的线,滑到了宇航员露出来的头上,碰了碰,说:“这样好像有点孤单。”
徐升的肩膀稍稍僵了一下,顿了顿,捉住了汤执乱碰的手。徐升手很热,没有用很多力气,握着汤执手心。
过了一会儿,他对汤执说:“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