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古番）·十二

    （51）

    他看着莫景瑜向他而来，然后擦肩而过。

    他什么都不能做。

    敛着眼看着脚下的黑雾缠着自己的双脚，莫离升起一把火烧了这里的冲动。

    黑雾完全隔绝了他的声音。

    而团子还傻乎乎地把莫景瑜带向危险不自知。

    那个跟他有着一样容貌的男人，手上的长剑正对着他的师弟，然后露出那恶心且带着恶意的笑容，一步步引诱对方走入深渊。

    脚腕上的黑雾挥之不去，他直接用火咒烧着黑雾，面不改色地看着火苗一点点逼近自己。最后黑雾确定了面前这个人一点都不介意与自己同归于尽，一点一点地退开。

    （52）

    莫离拉着莫景瑜的时候，对方的剑尖已经抵在他的丹田处，只要稍微一用力，便可直接刺入废了莫景瑜的丹田，此生再无修仙可能。

    思及，背后冷汗涔涔。

    如果，如果他看着莫景瑜在自己的面前被废，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如果，自己再稍微强大一些，甚至是强大到，能够完全将面前这个人纳入自己的庇护之下，风调雨顺。

    “师兄，对不起。”

    （53）

    莫景瑜的声音一下子把他从思绪拉回到现实。

    不想让师弟看到自己这么窝囊的一面。

    在对方的心中，他的师兄，应该一直都是顶天立地，哪怕天塌下来自己都会帮他扛。

    伸手直接把莫景瑜拉入自己的怀中，柔软的触感比他想象中的要很多。他恍然觉得，好像很久以前，自己似乎也这么抱着过对方。

    如同救赎一般。

    温暖而又明媚。

    这个人应该是自己的。

    紧紧地抱着，死也不要分开。

    “师兄？”

    “你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该对不起的人是他，他不应该把对方放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如果对方想要成仙，有他就足够了；如果团子不乐意，那他就陪着对方一起，堕入轮回。

    他想和这个人在一起。

    永永远远的。

    （54）

    “师弟，我......”

    怀中的人一下子空了，他的心一下子跟着空落落的。

    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莫离一下子恍惚。

    “师兄。”

    原本不见的人又出现在他的面前，双眼朦胧地看着他，还有身后的团子用同样的神情。

    伸手想要拉住对方的时候，对方把手放在他的掌心。双手冰凉的，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阿离。”

    这是师弟第一次这么亲昵地叫他。

    （55）

    手上被扎满密密麻麻的银针，面前人的手也被扎出滴血的细孔，麻木的疼痛让他动一动手都仿佛是钻心的疼痛。

    “阿离，你骗我了。”

    “骗人是要吞一百根银针的。”

    面前的人笑道，但是他想要抬手摸摸对方的脸颊，哪怕动一动都会疼。可他想摸摸面前的人，说一句：

    “你不要难过了。”

    陷入无尽的黑时，他好像看到了师尊。

    那个一像以面具示人的仙尊，摘下面具之后，与他一模一样的脸，波澜不惊地看着他。

    眼里如同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