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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红岫现在感觉陈有卿跟来了反而不知道怎么安排他,便说道:“要不三爷先去我的小院休息休息,我和父亲说完话,便一起回家。”她不想让陈有卿参与进来,所以只能先让他去自己的小院。
陈有卿倒是也不勉强她,点了点头便向赵红岫的小院走去,赵红岫的小院他去过一两次,自然知道怎么走。青杏对赵红岫说道:“我去侍候三爷吧,让青橘跟着少奶奶。”
青杏不敢让青橘再接触三爷了,生怕她又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于是便对青橘说道:“好好伺候少奶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以后警醒着点。”
青橘撅着嘴慢慢地点了点头,她没有青杏的脑子好使,知道可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所以才惹青杏不高兴了,现在没有空对她说,过后一定会再找她说明白的。
见少奶奶点了点头,便快步跟着三爷走了。看着青杏转身随着三爷走了,青橘对着青杏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跟着少奶奶后面去赵倾官的书房。
赵红岫便问青橘,“在成衣店内,三爷到了之后到底反生了什么事情?”她被蒙着眼睛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也只能让青橘给她讲讲了。
青橘一听少奶奶提到这样的话,便竹筒蹦豆子一般,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一股脑的说给了赵红岫,当听到说起廖易直时,赵红岫问道:“你说廖公子出手救了我?”
青橘点点头,“是的,廖公子用银子,把那坏人抓向少奶奶头发的手给打折了,所以少奶奶才可以这么顺利的跑出去。”
不过说起廖易直的时候,绝对没有说起陈有卿的时候语气明快,十三四岁的年纪,都是崇拜英雄的年纪,陈有卿露的那一手,虽然很是残忍,却能打动小姑娘的心,这不就是英雄救美的戏码嘛!
赵红岫听到廖易直也在,倒是没有多想,只是说道:“改天若是见到廖公子了,当面谢谢他就是了。”她和廖易直做不成夫妻,但是也会是知己,所以出手救她感觉是理所当然。至于一开始为什么没有出手,赵红岫估计这又和廖易直的恶趣味有关了。
到了赵倾官的书房外,赵红岫对青橘说道:“在这儿等着我吧!”赵倾官的书房,从来都是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所以让青橘在外面等,也不是第一回了。
守门的人远远的看到赵红岫过来了,对旁边的人使眼色,让他给老爷说一声:姑奶奶来了。这并不是通报,因为能自由出入赵倾官书房的,有三个人,姜先生、赵文斌再就是眼前的这名女子赵红岫了。就连夫人来了都要通报的,可见赵红岫的待遇有多特殊。
守门的小四等赵红岫走近了,便对赵红岫行礼,说道:“姑奶奶请进,老爷和姜先生都在书房内。”
赵红岫点头,道了一声辛苦了就进去了。推门进了书房,赵倾官和姜先生都看了过来,赵倾官指了指下首的椅子,“坐吧!可是为兰王府的事情而来?”赵倾官以为她是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的,并没有联想到今天回京的太后身上。
赵红岫见赵倾官来问,便说道:“确实是为兰王府的事情而来,就是让父亲暂停对兰王府采取的一切行动。”赵红岫说完,不止是姜先生差异了,就连赵倾官也很是奇怪。
当初紫霞郡主派人刺杀她的时候,她可是信誓旦旦的要把兰王府逼反啊,这才过去几天的功夫,就改变了注意?
姜先生看了一眼赵倾官,对赵红岫问道:“蒋某能问问是因为什么而改变的决定吗?”对兰王府出手,其实并不是只是为了大小姐报仇,其中还牵涉一些朝堂上的事情,可以说大小姐只是一部分原因,他们出手更多是的能给守奸派这边带来巨大的利益才出手的。
所以一句话:这件事不是赵红岫能说停就能停下来的。
赵红岫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说道:“光武是从大周的手上得的江山,最后一位大周的皇帝,因为一名舞姬,搞的世家大族不满,同时那舞姬也不是什么好人,以杀百姓为乐,最后搞的天怒人怨。那时光武的先祖便是凭着百姓的支持得的江山。”
“而大周的江山又是从大齐的手中得的,当时大周的先祖也是因为大齐的暴政,大齐不断的残害百姓,所以才反了大齐。这是大周的兴盛与覆灭,不可忽略的都与百姓有关。”
赵红岫怕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的道理,所以便用赵倾官他们知道的例子为准,慢慢地讲解给他们听。
而赵红岫的话,也确实起到了作用,若是一开始两人都带着似听非听的神情,那么到最后就是聚精会神的听了。
两人听完赵红岫的话,都陷入了沉思。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两人都能听出赵红岫的言外之意,但是姜先生还没有想到太后的身上,而赵倾官却是瞬间便摸到了支持太后的百姓那去了。
在古代人的眼中,从来都是皇权至高无上,而百姓可以说是最末等的存在,但是从今天赵红岫的话中,他们却看到了一个重要的地方,就是最末等的百姓,却是能推翻至高无上的皇权的存在。
姜先生不懂便问了出来,“大小姐因何想到了这些?”
赵红岫这才说道太后的身上,“今天我去看太后回京的场面了,百姓对太后的崇拜之情,几乎可以说,若是太后登高一呼,受过她恩惠或者是听过太后乐善好施的百姓,便会无条件的跟着太后走。这是因为太后不比高高在上的其他皇权,太后给了他们真正的实惠,尽管那些实惠少的可怜。”
赵红岫的一番话,让赵倾官和姜先生都坐直了身体,她这样的言论在他们看来更像是危言耸听,但是他们内心深处却告诉他们不得不去重视。
赵红岫又说道:“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而百姓就是那载舟的水,当水风平浪静的时候,舟自然就能平顺的行驶;可是当水惊起波涛海浪的时候呢?别说是行驶了,就是不翻船就是万幸了吧!”
赵红岫说到这儿,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给两人消化的时间,有些东西只能是他们自己去相信,要是赵红岫强逼着他们去相信,那么也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书房内很静,不时发出赵倾官端着茶杯,摩擦茶盖的声音,直到半个时辰之后,赵倾官才开口说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于是赵红岫正好把前段时间她看史书的事情,拿出来当挡箭牌,“前端时间我不是在书房看了不少史书吗?几乎每一个王朝的覆灭和兴起,都与百姓有莫大的关联,所以便记在了脑子中。”
别人看史记,都是看这个朝代用了什么办法得到了天下,自然不会去关注这些百姓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赵倾官静静地看着赵红岫好一会儿,在赵红岫感觉浑身发毛的时候,赵倾官突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微笑,虽然赵红岫被赵倾官笑的莫名其妙,但是还是能看得出赵倾官很是高兴的。
姜先生看赵红岫的眼神也是带着赞赏,同时又带着淡淡的惋惜,为何大小姐就不是男儿身呢?
“有女如此,与荣有焉!”赵倾官笑的很大声,就连外面守门的小厮也能听得见,而且还将赵倾官对赵红岫的称赞听的清清楚楚,无形中让他们更加知道,他们待姑奶奶还要更好些才是。
赵倾官赞赏完之后,便又问赵红岫,“既然你看出了这一层,那你想到什么可解的法子没有?”
赵红岫这次倒是无话可说了,她来时光想着害怕,还有怎么劝赵倾官将计划停下来了,根本就没有想过怎么解决这件事。兰王府她是不会放过的,尽管有一个强大的太后在那里,她也不会屈服的。
赵倾官一问,赵红岫的脑子便快速的转了起来,不能让太后被兰王忽悠了,那么就不能让他们统一战线,问题就在于如何让他们两人相看两厌呢!
兰王是太后的儿子,皇上也是太后的儿子,虽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人本来就是容易偏心的,还有父母偏心小儿子这是很普遍的一个问题。
太后偏心小儿子,想必皇上应该也是不舒服吧!若是将这种言论告诉皇上会怎样?赵红岫这么想的便问了出来,“若是皇上听说了百姓的厉害,会怎样?”最是无情帝王家,能当上皇帝的人,又有几个不是冷血无情的呢!
在皇位上的人,恐怕不光防着兄弟,就连自己的儿子也防着吧。可是若是说一定要有继承人,相信皇上宁愿是给儿子,也不会给自己的兄弟的。
赵倾官眼中闪过笑意,顺着赵红岫的话说道:“虽然太后是偏心了点,但是太后对皇上也是不错的。皇上能继上皇位,也是多亏了太后娘家的大力支持。而且皇上是重情的人,也应该想让太后安享晚年,等太后驾崩之后在收拾兰王府。”
赵红岫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江山和个人亲情面前,往往身为帝王家的人都会选择前者。就如掌舵人在家族利益和个人情感面前,都会选择家族利益一样。”
其实赵红岫倒是不担心兰王谋不谋反,而是担心若是兰王谋反了,她或者是赵府能不能活下来。就是真的推翻了现有的皇权,只要不危害到她,她也是感觉无所谓的。
而之所以赵红岫这么重视这件事,就是因为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要是兰王府谋反成功了,那么紫霞郡主就更有能力灭了她了。所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兰王府不能成功,赵府也不能在即将到来的争斗中受损。
赵红岫这样想,赵倾官和姜先生同样这样想,他们不在乎什么人当皇帝,在乎的是当皇帝的人能不能容下他们。不得不说赵倾官和现在的老皇帝就很合拍,要是换了兰王当皇帝,保不准就会有灭门之祸了。
姜先生说道:“首要的任务就是让兰王和太后不合,从而达到兰王不能利用太后背后势力的目的;还有就是做好一旦兰王策动了太后的准备。”
“至于对兰王府的攻击,姜某觉得没有必要停下来,可以先试探试探兰王,要是他真的有反心,再将我们今天说的告诉皇上也不迟。谋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就是有百姓支持,若是没有人支持他,没有军队为他所用,兰王这反也成不了事。”姜先生将事情的利弊分析透彻,不愧是赵倾官的第一谋臣,智谋也不下于赵倾官。
赵红岫让两人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感觉轻松了许多,朝堂上的谋划,对于她来说还是不擅长,她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懂得那么一点知识罢了。
姜先生看到赵红岫明显一身轻松的表情说道:“大小姐,这些事虽然不用你担心,可是现在也不是轻松的时候。太后刚刚回京,可能还不知道紫霞郡主的事情,要是知道了可能就要宣你进宫问话了。”
赵红岫听到姜先生的调侃,不由苦笑了一下,她确实还没到能完全放松的时候,突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太后不会让紫霞郡主和我并嫡吧!”想到这种情况,赵红岫额头出现几条黑线。
皇家郡主要是她和并嫡,那绝对是不能反驳的一件事,她要是反驳就是蔑视皇权,认为郡主不配和她并嫡。可她若是同意了,那她不就和陈有卿要绑一辈子了吗?
赵红岫越想越难受,眼巴巴的看着赵倾官和姜先生,希望他们能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
姜先生听到赵红岫这样说却是笑了,“让皇家的郡主和大小姐并嫡,就是郡主肯答应,估计太后也不会答应的,那是扫皇家脸面的行为。”
被姜先生这么一说,赵红岫顿时感觉尴尬了,她把身份差距给忘了,完全只想着古代有并嫡这一说了。说到这里,赵红岫又想起一件事,就是紫霞郡主打算污蔑她毁她闺誉这件事,当时她看的清清楚楚,紫霞郡主确实是动心了,却是没有做,她一直感觉紫霞郡主背后有人指点。
于是赵红岫便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姜先生又解答了赵红岫的疑问,“皇家的郡主公主都有教养嬷嬷的,郡主脑子不灵光,可是教养嬷嬷都是人精一样的人,又怎么会看着郡主吃亏。”
赵红岫点点头,那天紫霞郡主去陈府,应该是跟兰郡王一起打算杀了她,所以没有带身边的教养嬷嬷,而去陈府估计也是看到陈有卿受伤临时起意,自己把郡主绕进去了,但是教养嬷嬷一听这事肯定就知道这是圈套,怪只怪紫霞郡主没有当时就吩咐人去将这件事传开。
赵红岫这些猜测却是想错了紫霞郡主,紫霞郡主自出了陈府以后,确实打算直接将这件事传开的,但是她从来都是一个脑子简单的人,虽然得太后的宠爱,却是从来没有培养过自己的亲信什么的。所以到了这时候,不知道该找谁帮忙,而他的哥哥知道明天会被陈御史弹劾,自己还焦头然额呢,怎么有空管她。
所以没有人帮助的紫霞郡主只有去找她的教养妈妈,她将这件事一说,本来还打算让教养妈妈夸她一回聪明,可是教养妈妈一听便急忙说道:“我的郡主啊,这万万不可。”
然后教养嬷嬷认真的给紫霞郡主解释,“您要是自己把这件事抖出来,弄不好就被别人查出来,到时郡主的名声还要不要?他陈有卿没赶上能娶郡主,本来就是他没有那福分,郡主闹这么一出,不是太抬举陈有卿了吗?”
“还有那个三少奶奶也不是好东西,竟然误导郡主做这样的事,这人其心可诛啊!”教养嬷嬷是跟着太后不少年头的人,宫里勾心斗角的手段可比这三少奶奶的高明多了,自然一眼就让她看穿了。
紫霞郡主心思单纯,听到教养嬷嬷这样说三少奶奶,于是说道:“她没有误导本郡主,她还劝本郡主要快点离开呢,是本郡主自己想出来的办法。”
教养嬷嬷知道郡主为人单纯,听到她这样说也不争执,只是对这位陈三少奶奶警惕了几分,她是要跟着郡主一辈子的人,自然不能看着郡主吃亏,只要郡主不做傻事,她就放心了。
郡主把这件事放下之后,教养嬷嬷又问她,“郡主是打算非陈有卿不嫁,还是只是为了出口气?”当初郡主非要把懿旨的事宣扬出去,她也试图阻拦过,可是当时郡主很气愤,根本不听劝,她也只能由着她胡闹。
在教养嬷嬷看来,紫霞郡主这样叫真,斗气的成份居多,应该是没有对陈有卿有好感什么的。可是教养嬷嬷这次却是猜错了,她不知道紫霞郡主对陈有卿一见钟情,也不知道郡主早就定下了陈有卿。
紫霞郡主听教养嬷嬷这么问,说道:“陈有卿这人我是嫁定了,除了他还有谁能配得上本郡主的。”这句话在教养嬷嬷听来,还是斗气的成份居多,想着郡主闹够了应该就会放下,所以对郡主的担心小了不少,只哄她等太后回来了,求太后给她做主,让她不要再擅自行事了。
赵红岫想了想郡主的事,便丢到了一边,现在快中午时分了,既然来了赵府,自然要在赵府用完饭再回去了。现在是父亲让她来请陈有卿去父亲的书房用饭的。
回到自己的小院中,便看到扫地的粗使婆子看她的眼神有些特别,赵红岫不动神色的接着向里走,当青橘给她打起门帘之后,赵红岫才知道那婆子为什么那样的眼神,原来她的妹妹正在陪着陈有卿。
她穿着一件十成新的浅绿百褶裙,盈盈一握的纤腰更是衬得修长,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赵夫人是从来不克扣庶女平时用度的。
这是赵红岫的庶出妹妹,平时两个庶出的妹妹都低着头,而且赵红岫也从来没有关注过她们,所以不知道坐在这里的,是五妹妹还是六妹妹。
也因为平时这两个妹妹都低着头,赵红岫还是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眼前的人,不由得差异,因为这人的容貌竟然和自己的有些相像。只不过赵红岫的面貌要比她精致许多,但是两人的轮廓是很相似的。
赵红岫不知道,青杏和青橘这些做丫鬟的却是知道的,青杏在这里正窝着一肚子火呢,见是少奶奶回来了,对赵红岫行礼说道:“这是少奶奶的五妹,五小姐是来问少奶奶一些书本上的知识,奴婢回少奶奶不在,只有姑爷在房中不方便,五小姐却说姑爷更是学识渊博,问姑爷也是一样的,便进了屋。”
这样说纯粹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给五小姐留,自己的姐姐不在,却是上赶着问姐夫问题,尽管有丫鬟守着,那也是小姑子与姐夫单独见面了。
赵红岫听青杏这样一说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刚刚她还真的没有往这方面想,在现在姐夫能和小姑子单独说话是一件很普遍的事,却没有想到这是古代,这种现象出现在大户人家,就是有姐妹同侍一夫的嫌疑了。
被青杏这么一回话,赵红岫再看这五小姐的穿着打扮,却是可以看出来是精挑细选的。五小姐没有赵红岫艳丽,但是穿上这么一条浅绿色的百褶裙,在深秋的季节里,她就像是春天刚发芽的小草,透着嫩绿让人一见就是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五小姐这样的打扮真的很出彩,就连面上的妆容,也是只是略施粉黛,说不出的清新亮丽。赵红岫再看看陈有卿那万年不变的面瘫脸,这两人坐在一起还真是不协调啊!
陈有卿见赵红岫进来了,便站起了身说道:“我去找岳父说件事,姨妹的问题我回答不上来,还是你来回答吧!”陈有卿见赵家五小姐来,除了相互见了礼,便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赵红岫点点头,对陈有卿说道:“正好父亲请你书房去用饭呢!”于是陈有卿对着赵红岫点了点头,连看五小姐一眼都没有便出去了。青杏见到三爷的态度这么鲜明,更是打心里鄙视五小姐。
五小姐来找陈有卿的心思本来就不纯,看陈有卿冷着面没有要打理她的意思,小小的问了一个问题,声音不是很大,陈有卿就当没有听见,自己坐那里喝茶。
五小姐更是感觉脸面全无了,她来找陈有卿不是全是自己的主意,其中也有她姨娘钱姨娘的主意,陈有卿总共就来了赵府两三次,还是在赵红岫生病的时候来的,那时她和姨娘正在内院闲逛时,正好看到陈有卿经过。
陈有卿虽然还是冷着脸,但是绝对不影响别人对他倾慕,他就是有那种让人一见就倾心的本事,五小姐见了之后,也是无法阻止心跳加速,直到陈有卿走的不见人影,她还痴痴地看着。
钱姨娘见她如此,便笑呵呵的说道:“我女儿长大了,也是到了许亲的时候了。”两人都以为陈有卿能进内宅,必是赵府的通家之好,依着赵府的地位,五小姐看上的人,自然能如了她的愿。
可是等钱姨娘一打听才知道,那根本不是赵府的通家之好,还是赵府的死对头,就是大小姐的夫君陈有卿,陈有卿的名声钱姨娘自然听说过,她们知道大小姐赵红岫中了一月眠,却不知道不过只是一个幌子。
后来查明是三皇子送给陈有卿的侍妾美玉干的,两人都觉得赵红岫活不长了,五小姐打的谱是等大姐死了,她再嫁给陈有卿。却没想到赵倾官为了能‘治好’赵红岫,亲自向智俨大师求了解毒丹,所以五小姐要嫁给陈有卿的心思就这样泡汤了。
之后五小姐茶不思饭不想的过了一个月,钱姨娘看着女儿不断消瘦,便安慰她道:“就算大小姐醒来又怎样,她本来就有耳疾,又怎么能讨得夫君的欢心,若是五小姐能答应大小姐与她共侍一夫,想必大小姐也是非常愿意的,所以你不必忧愁,等大小姐再来的时候,直接跟她说就是了。”
钱姨娘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赵红岫是有耳疾的人,不管是陈有卿还是陈府的人都不会喜欢她,若是自己的妹妹愿意与她共侍一夫,替她拢络住陈有卿的喜爱,那她在陈府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到时还不得感谢自己的妹妹。
正为自己的爱而不得忧愁的时候,钱姨娘的一番话,让五小姐的心思又活动了。赵府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嫡庶互斗这一说,因为赵夫人教养的两个嫡子女很出色,赵夫人对待庶子女也很宽容,所以庶子女虽然在赵夫人面前低头缩脚唯唯诺诺的样子,但是其实都是自保的一种表现。
因为她们的亲事还捏在赵夫人的手中,自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来毁了在赵夫人心中的印象。
所以这次赵红岫和陈有卿一来,钱姨娘便收到了消息,然后立刻给五小姐梳妆打扮,让大小姐看到五小姐美丽的一面,能为她拢络住陈有卿的宠爱。钱姨娘并没有想让五小姐对上陈有卿,而是先让五小姐来找赵红岫。
可是不巧的是赵红岫去了外书房,只有陈有卿自己在屋内。五小姐想着要是陈公子对她一见倾心,以后陈有卿不就更宠爱她了吗?所以五小姐借着问问题的幌子,进了屋。
然而现实与她想的却是背道而驰,进屋后陈公子除了和她见了礼之后,再就没打算要说过话。而且那拒人千里的气息是那么的明显,让她想要开口拉近关系也办不到,好不容易顶着压力想了一个问题问了出来,陈有卿却是完全的当没有听到,自己在那里喝茶喝的痛快。
青杏听到五小姐要问三爷问题,便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顿时心中是浓浓的鄙夷,面上却是什么也没有显出来,将五小姐让进了屋,却是又没有给她上茶,陈有卿还有一杯茶来掩饰,五小姐却是什么也没有,只能干坐着。
青杏不动,自然有借口留下来,若是她也出去,不是让别人说不好看吗,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说出去多难听,所以她在这儿站着陪着,别人也不能说什么了不是,何况她是少奶奶的丫鬟,不是五小姐的丫鬟,这间屋子内就相当于有赵红岫存在了。
五小姐越来越难安,越来越尴尬,正当她考虑要不要离开的时候,赵红岫回来了,而青杏更是一点脸面也没有留得说了出来,直接让五小姐恨不得钻到地缝中去。
待陈有卿走后,赵红岫便施施然的坐在了主位上,古代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男坐在左边的位子上,女坐在右边的位子上,赵红岫坐下来之后,也没有再羞辱五小姐,若是她有自尊,青杏给她的难堪就够了,可是赵红岫还是低估了五小姐的痴情程度。
赵红岫问五小姐,“妹妹有什么问题,竟是让三爷也解不出来?”赵红岫真的只是淡淡的问了问,但是在五小姐却是感觉赵红岫在讽刺她。
五小姐很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可是却又放不下陈有卿,所以为难的看着赵红岫,又看了看站在赵红岫旁边的青杏和青橘,那意思就是想让两人回避。
赵红岫见她如此,倒是有了些微的好奇,对着青杏和青橘点了点头,两人对着赵红岫施礼出了屋,青杏因为实在是鄙视五小姐,所以没有对五小姐行礼便向外走,而青橘一直都是以青杏马首是瞻的,青杏不行礼青橘也跟着不行礼走了出去。
两人的举动又让五小姐感到有些难堪,却是也没有发作,等青杏和青橘出去之后,赵红岫又问道:“五妹妹到底有什么问题,竟是这么神秘?”
五小姐坐在下首,低着头想了想,还没有开口,便又听到赵红岫的声音响起,“妹妹要是这么一直低着头可不行,姐姐我可是有耳疾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说话,要是说了就抬头再说一遍,要是没有说等想好了再说。”
赵红岫这样一说,五小姐终于有了信心,是啊,大姐有耳疾,就连自己在她面前低头也不行,五小姐突然很庆幸大姐有耳疾,这样她才有机会不是吗?
五小姐抬头缓缓地说道:“不知道大姐在陈家过得怎么样?姐夫对大姐好吗?”赵红岫等了许久没想到她开口就是问这个,眉眼平静的看着她,竟然发现五妹妹的心思她还真的看不懂。
有些人太单纯了便能让人猜透她的心思,但是有些人她虽然很单纯,但是她的思维却是很诡异,与人的想法总是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别具一格。
而五小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尽管她很单纯,但是赵红岫却是半点猜不透她的心思。于是不动声色的回道:“两家本来就是对立的,再怎么好也就那样。”这是很保守的回答,也可以说没有回答。
五小姐却是眼睛一亮,认为这是赵红岫在向她诉苦,于是说道:“姐姐一个人在陈府确实举步维艰,妹妹真想能帮到姐姐。”她这样说就是在暗示赵红岫,她想和她共侍一夫的意思。
可是两个人的思路不一样,赵红岫却是以为五小姐只是感叹一下,或者是表一下对自己的关心,于是说道:“有妹妹这份心就够了。”
在五小姐的设想中,自己一提出来,大姐就会高兴的满口应下才是,可是赵红岫的回答却是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又感觉大姐可能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可是她说的不是很明白了吗?
“大姐明白了妹妹的意思了吗?”五小姐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赵红岫自认理解了五妹妹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嗯,多谢妹妹关心了。”两人完全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听到赵红岫这样说,五小姐认为她还是不明白,认为自己只是在开玩笑,于是再次认真的,更直白的说道:“大姐,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真的愿意和你共侍一夫,你有耳疾没有办法笼络住姐夫,妹妹若是去了,完全可以帮到你的。”
见到赵红岫震惊的看着她,以为她不相信,或是怕以后她欺负她,又道:“大姐不用担心妹妹会不敬你,妹妹不是那样的人,就是妹妹以后生的孩子,也会叫大姐一声母亲的。”
等五小姐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赵红岫才算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等彻底明白了五小姐的话,赵红岫的感觉竟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一样很恶心,尽管她和陈有卿有名无实,但是想到姐妹共侍一夫,刚上了她的床,在爬到她妹妹的床上去,赵红岫就有一样反胃的感觉。
赵红岫今天实在是被这位五小姐真真的恶心到了,她不知道这位五妹妹哪来的自信能抓住陈有卿的心,还大言不惭的想象那些你侬我侬的恩爱场面,陈有卿要真的是有眼无珠的蠢货,她一定会感觉瞎了眼才会为这样的人动心。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赵红岫,看到五小姐希翼而又理所当然的目光,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她感觉她面前这位接触不深的妹妹,可能脑子有些不正常,是不是有现代医学上提到的臆想症啊!
不知该说什么的赵红岫,竟是顺着五小姐的意思说道:“那要是你也嫁给三爷,那我们两个是你大还是我大?”赵红岫自己都感觉她是不是被传染了,竟然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她根本都不会答应她,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听到赵红岫问,这次五小姐的脑子到时正常了许多,“大姐毕竟是皇上赐的婚,自然还是姐姐大了,不过私下里我们姐妹还分什么彼此。”前一句还正常,后一句是不是该建立在她们关系很好的份上,可是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和她关系好到不分彼此的份上啊!
赵红岫像是来了兴致一般,接着问道:“那就是我大你小,我是正妻你是妾侍了,那么你的子女就是庶出,我的子女就是嫡出了?还有既然我大你小,三爷的内宅事也是我主持才是吧!”赵红岫一口气把她想问的都说了出来,想要看看自己的奇葩五妹妹能说出什么样的言论来。
五小姐听完赵红岫的问话,差异的说道:“大姐有耳疾,妹妹让着你,这正妻之位自然是姐姐的,可是姐姐自然要回报妹妹,将妹妹的子女收在自己的名下,当嫡子女一般的养着。至于管家之权,姐姐有耳疾,怎么能制住那些刁钻的下人,自然是由妹妹来了。”
听五小姐说完,赵红岫深深的感觉自己不该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现在她的心情完全是被这位脑子不正常的五妹妹影响了,本来就要担心太后要找她麻烦,现在更是还要面对这位奇葩的妹妹,赵红岫表示她感觉真心的累啊!
赵红岫深吸了几口气,就怕自己一着急跟这位奇葩的妹妹说不清楚,等自己镇定了之后,才慢慢地开口:“我没有要打算共侍一夫,所以你的那些想法完全是多余的。”
五小姐睁大眼睛,“怎么会,难道你不想在陈府有一个帮手?”
“不想,我一点都不想,我在陈府没有人敢欺负我,因为我们的父亲很强大,陈府的人还没有胆子欺负我,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帮手,至于笼络三爷,我已经把我身边的赏荷给了三爷,就不用劳烦妹妹了。”赵红岫淡淡的说道。
因为父亲的原因,确实没有人敢挑衅她,就是楚氏那一次动手,也是认为赵府要倒了,没有办法顾及到赵红岫了,才对她动手的。现在赵府的情况,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不但没有削弱反而更强大了。
五小姐却笑着说道:“大姐这就不对了,丫鬟怎么能和大姐一条心呢,她和大姐又没有血脉之亲,可是我和大姐却是亲姐妹,自然会一直向着大姐的,所以这拢住姐夫的事情还是由我来做比较好。”
赵红岫终于知道鸡同鸭讲是什么样的心情了,记得上一世大学同学在一起聊天,说的是同一部影视作品,两人一个说的电视剧,一个说的电影,却足足说了半个小时才知道两人说的不是同一个东西。
赵红岫现在真心的佩服那两个大学同学,为什么两人不同的话题就能扯半天,她和这奇葩五小姐同一个话题,却感觉说不明白呢!
“亲姐妹难道就没有反目成仇的时候?就连亲兄弟还能为了家产反目成仇呢!若是三爷带我比带你更好,难道你就不嫉妒吗?”
“你是妾便不能跟着三爷外出应酬,只能由我去,难道你就不会因此而嫉妒生恨意?我的儿子要是嫡子,就是你的孩子养在我的名下,那家产大半也是我儿子的,难道为了你的孩子你会不争?”赵红岫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苦口婆心的一面。
五小姐似乎脑子永远不是别人能想明白的,她的回答同样证明了她人有多奇葩,“大姐有耳疾,姐夫怎么可能会对大姐好?”赵红岫真想大笑三声,有耳机就不能对她好吗?这和耳疾有关系吗?
“至于去外面应酬,让三爷带着我们两个一起去不久好了,还有家产的问题,只要让三爷将家产平分给我们的孩子不久行了?”五小姐那理所当然的样子,让赵红岫深深怀疑,到底是谁的脑子不正常,为什么她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赵红岫深深的感觉和这位奇葩的五小姐是说不通的,于是她想了另一个办法,说道:“若是你非要如此,那我只能说,若是你能答应你的孩子永远是庶出,而且不得继承一分三爷的家产,还有不管三爷给你的任何东西,等你死后也是公中的,你的孩子不得要一分,那么我就答应你。”
赵红岫将条件定的这么苛刻,就是不想给她任何希望,同时也是让她明白她赵红岫没有要共侍一夫的意思,也想让这五妹妹不要在这儿扯了,她实在没有精力听她闲扯了。
五小姐吃惊的看着赵红岫,竟是来了一句,“你怎么可以这么善妒呢!你这样的想法,要是被姐夫知道了,休了你也是没话说的。”赵红岫深感疲惫,真的不想和她扯了。
正在这时青橘冲了进来,对着五小姐就是一阵破口大骂:“是我们少奶奶善妒还是你太不要脸了?有你这样想着爬姐夫床的妹妹吗,不要脸都能被你说成这么理直气壮的人,也真是脸厚的跟城墙一样了。”
赵红岫看青橘骂的痛快,突然有种出气的感觉,跟五小姐这么谈了半天,她真的感觉很憋屈,要不是她本来就是安静的性子,她也很想像青橘那样把五小姐骂的狗血淋头。
五小姐对赵红岫说这件事,她可以感觉是理所当然,但是被丫鬟提出来,就感觉像是奇耻大辱一般,一点也没有了刚刚在赵红岫面前的理直气壮。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儿被青橘骂了个痛快,等青橘终于骂累了之后,五小姐才起身道:“那我就回去了,我会认真考虑大姐的意思的。”
一句话本来让赵红岫感觉畅快了的内心,又瞬间回到了原点,赵红岫深深的感觉五小姐就是她的克星啊!等五小姐走后,赵红岫别在心里的闷气出不来,总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才好。
见五小姐走了,赵红岫没有起身相送,青橘也没有送五小姐的意思,等五小姐自己打帘子出去后,青橘哼道:“跟她姨娘一样的脑子有问题。”
赵红岫听她这样一说,倒是有了些兴趣问道:“难道她姨娘也这样?”要真是这样的话,就是祖传了,那赵红岫感觉自己也能接受五小姐的思维为什么这么诡异了。
青橘看着赵红岫说道:“少奶奶其实和钱姨娘是有亲戚关系的。”一句话差点让赵红岫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睁大眼睛看着青橘,这就是为什么她和五妹妹这么相似的原因了吧,她们两个长得真的很像。
青橘接着说道:“钱姨娘是少奶奶的母亲死后进来的,和先前姨娘是本家的堂妹,先钱姨娘生下少奶奶便去了,请她来其实是为了照顾少奶奶的,可是这小钱姨娘看中了赵府的富贵,便使法子勾引了老爷。”
赵红岫惊奇的听着青橘说着钱姨娘的往事,赵倾官为人那么精明谨慎,就是一个钱姨娘能勾引的吗?
这时青橘又说道:“后来钱姨娘成了姨娘之后,也确实照顾了少奶奶一两个月,就在第三个月的时候,发现了您有耳疾,从此钱姨娘便对您不管不顾了。”
“老爷是很疼爱少爷和小姐的,因为您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发高烧差点死掉,老爷还亲自照顾了您三天呢,等您好了之后,便放到了夫人身边照顾,老爷那时还痛斥钱姨娘,要不是看在她能照顾少奶奶的份上,根本就进不了赵府的大门。”青橘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她亲眼见过一样。
赵红岫问道:“钱姨娘不能进赵府的大门,那我的姨娘为什么能进赵府的大门,她们不是本家堂姐妹吗?”
青橘接着解释道:“先钱姨娘虽然和小钱姨娘一个本家,可是性子却是不同的,听人说少奶奶的姨娘很温柔,别人看一眼就能陷进去的那种,当时先钱姨娘也是除了夫人最受宠的,而且先钱姨娘很懂得分寸,没有半点恃宠而骄的心思。”
“不管是老爷还是夫人都很看重她,可是自从先钱姨娘怀了少奶奶就三天两头的生病,不用药的话您就很难保住,不得已先钱姨娘便整天吃药,可是还是身子越来越弱,到最后生下您之后血崩走了。”
赵红岫听到这些便猜到为什么自己是耳疾了,一个孕妇天天吃药,她没有胎死腹中,是不是可以说她是生命力顽强啊!而且她也隐隐的感觉到这里面的不正常,“我的姨娘没有怀上我之前是不是身体很好?”
青橘点头说道:“也不是很好,虽然不是三天两头生病,但是三两个月总要有一次头疼脑热。”平常人得病不会这么规律,或者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再或者半年一年的,三两个月便得一次病,可见她应该是有什么病根才是。
然而有病根也不能说明怀孕期间就支持不住,有些人怀孕会拖累身子,有些人怀孕反而是养身子,就是不知道她的姨娘是哪一种,若是前一种说明她是被暗害的,若是后一种那就很正常了。
赵红岫又问,“我的姨娘的药是不是都是从夫人那里得来的?”赵红岫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清楚,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要问,明明是在说小钱姨娘的是,最后去说成了她的姨娘的事了。
青橘点头,“当然是从夫人那里得来的,当时先钱姨娘怀了小姐,老爷和夫人天天来看先钱姨娘,就连大少爷也被带着去看先钱姨娘,先钱姨娘对大少爷说肚子里面是他的妹妹,他就天天来对着先钱姨娘的肚子叫妹妹。”
“这些都是先钱姨娘的丫头翠萍姑姑说的,就是她照顾了小姐七年的姑姑,她说先钱姨娘和夫人的关系可好了,两人就像是亲姐妹一样。”
赵红岫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亲姐妹,多么可笑的关系,若是亲姐妹的话,那她是不是应该养在赵夫人的身边,难道一个耳疾就是不照顾亲姐妹孩子的原因。
赵红岫不知道赵夫人在先钱姨娘的死上做了什么手脚,但是她隐约感觉这件事不正常。可是再不正常又怎样,她的姨娘不会回来,她的耳疾也不会好,而且她不喜欢第三者插足,可是她的姨娘却是第三者,而她却是第三者的产物。
赵红岫言归正传,不想再追究这件事,“不是说我被养在夫人身边吗?又怎么到了自己单独一个院子的地步?”
青橘这才又愤恨的说道:“这还是小钱姨娘的功劳了,她不照顾您,老爷就不去她的院子了,一直冷落了她三年,后来她对老爷哭诉,既然老爷不想给她一个孩子,那就将您给她照顾吧,她发誓再也不怠慢少奶奶了。”
“少奶奶就这样又回到了她的身边,您一有什么可爱的举动,她就抱到老爷哪里去说说,渐渐地最后老爷又去了她的院子,就怀了五小姐了。当时夫人和她都怀孕了,您便又没人照顾了。”
“是翠萍姑姑向老爷提了单独一个院子照顾您,那时您虚岁快五了,单独住一个院子也很正常。”青橘提到小钱姨娘的时候,就没有好脸色,显然也是对小钱姨娘过河拆桥的表现恶心到了。
“那我现在这个院子是翠萍姑姑自己挑的,还是夫人直接给的?”赵红岫又问道。
“是翠萍姑姑自己挑的,本来夫人给的是离夫人最近的一个院子,就是现在四小姐住着的院子。翠萍姑姑却说这一个地方好,环境好又别致。”青橘回道。
赵红岫这时才敢确定,翠萍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的,所以才选了这么一个即远离赵夫人,又远离小钱姨娘的地方,她是怕夫人再伤害她吧!
青橘没有看出赵红岫的异样,又说起小钱姨娘,“她利用完少奶奶,可是等她生完孩子也没接回去的打算,还想用五小姐来笼络住老爷,可是当时四小姐比五小姐出生的早,又比五小姐长得可爱,小钱姨娘争不过夫人,变又失宠了,老爷对小钱姨娘一直就冷淡,对五小姐也是儿女中最差的。”
赵红岫却是知道,不仅小钱姨娘母女被冷淡了,当时的她也淡出了赵夫人和赵倾官的眼中,最后的赢家还是赵夫人不是吗?
她的姨娘没有争过,却得到了赵倾官的疼爱,这看似不争其实还是争了,也算是和当时的赵夫人打成了平手。可是或许是她没有心机,或许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女儿不得不妥协,总之随着她的去世,这些都成了谜。
赵红岫不想在讨论这些,于是让青橘去传饭,自己在屋子里坐着发呆,等到青橘带着饭菜回来,她也不知道刚刚她都想了些什么东西,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似乎什么也没有想。
赵红岫边吃饭边问:“青杏那里去了?”
一问到青杏,青橘便撅了撅嘴,刚刚青杏把她带到安静的地方可是好一顿的责备啊!她现在才知道,她在成衣铺说的那些话,有些像是对少奶奶的名声有碍。不过她也对少奶奶说了一遍,少奶奶也没有说什么啊!
“青杏去看咱们院子原来的丫鬟去了。”其实是去打听消息去了,但是青橘不知道这事,只以为她去见以前的姐妹去了。
赵红岫吃着饭点了点头,等吃完了饭自己在房间里躺了一会儿,起来的时候青杏已经在房中做着绣活了。
青杏见赵红岫醒了,便上前来服侍她起身,又对赵红岫说她打听来的消息,“五小姐和钱姨娘好像对三爷很上心,而且青桃看到了有一次三爷来找小姐,被钱姨娘和五小姐看到了,她说当时五小姐一直盯着三爷的背影看,直到看不见了临走时,还一步三回头的回望。”
赵红岫看到这些话,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有个出色的丈夫也不见得是好事,就看这些烂桃花就够让人心烦的。唉,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在陈有卿的身边离开的,这些人就都上赶着来了,真当她是纸糊的吗?
赵红岫一直没有想今天白天在成衣铺发生的事,睡了一觉之后,才发觉这件事不正常,听青橘说的,陈有卿那样残忍的对待那痞子,显然是做给所有人看的,谁要是敢动他妻子,就是这个下场。
明白的人会以为他是为了面子,可是不明白的人,就会以为陈有卿很深爱他的妻子,所以不容许任何人欺负。想到这些,再联合陈有卿不想让她与他和离的一事,他是在用这样的方法挽留她,他可以给她依靠。
可是赵红岫却叹了口气,明明知道陈有卿却就是这样的人,可是她还是感觉很不舒服,想要留住她为什么不直接和她说,非要用这种方式。就感觉他是在逼迫自己,将她紧紧地包围起来,最后她不得不妥协,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赵红岫歇了一个中午,现在已经是中午过了一个时辰了,也就是现代的两点了,快进入十一月份的天气,已经不适合睡午觉了,可是她的习惯是从前世养成的,只要中午有条件,就一定睡一觉,哪怕是冬天也如此。
青杏伺候赵红岫梳妆打扮,等一切都做完了,赵红岫才显得有精神一些,青杏又想起一件事,便说道:“少奶奶的姨娘本家,也就是钱姨娘的弟弟中了同进士,已经给赵府报了喜。”
一听是同进士,赵红岫便知道此人的仕途之路必定不顺,同进士就是最末等进士,科举成绩就是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位置,这样的人不好给他官位,在一群进士出身的官场上,也看不上这样的一个存在。
而考中同进士的人又不能再重考,它和考不中还不一样,考不中还有资格再考。可以说考上同进士就是自毁了前程,有时这群人宁愿自己考不中。
钱家能出一个同进士,也算是那钱姨娘的弟弟努力的结果了,估计他们向赵府报信,希望赵倾官能看在是亲戚的面子上,想办法给安排一个好职位吧!
赵红岫想到这些却是笑了,若是以前的赵倾官,可能会很高兴守奸派的队伍里又多了一人,可是经过赵红岫的一番改良,他已经深深的知道了宁缺毋滥的道理了。
所以这钱姨娘的弟弟算是走不通赵府的门路了,只不过这次科举成绩出来了,估计又是两派争斗的时候到了,不知道父亲能拉近什么样的精英进守奸派。
赵红岫只是稍稍的想了一遍,便放下了,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旦太后宣召她,她如何保住性命。
“三爷还在父亲的书房?”赵红岫纳了闷了,两人有什么好谈的,居然说了一个中午了还没有谈完。
而被赵红岫念道的两个人,此时正在书房内下棋呢!陈有卿执黑棋赵倾官执白棋,棋盘上黑子白子的数量都不多,却是错落有致又显得杂乱无章的摆着,让人根本就摸不到两人的心思。
直到陈有卿举着黑子过了好长时间,才淡淡的说道:“我输了。”然后将手中的黑子仍在了装棋子的盒内。陈有卿不是输不起的人,见自己输了就道:“我会按着你说的做的,告辞。”在赵倾官面前,他还喊不出岳父两个字。
赵倾官也点点头看着他出去了,不一会儿姜先生便进来了,看到赵倾官面前摆着棋盘,便走到了另一边,当看到棋盘中的黑白子时,就像是陷进去一样,瞪着看了半个时辰才回神。
抬头的第一句话,就是:“大人你输了?”看这白棋却是被黑棋的最后一子能一口吃掉,然而奇怪的是,黑棋却没有落下那一子,这是什么道理?
赵倾官却是很高兴的说道:“你大人会输吗?当然是我那准女婿输了?”一声准女婿似乎解释了一切,这盘棋不是为别的下的,而是为赵红岫的未来下的。
若是陈有卿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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