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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
身在燕南的时傹也得到了关北的消息,意料之中的事,自然不必讶异。
可是随着密信送来的还有手下人调查清楚的存粮之事。
燕南四十万大军不至危急时刻,郁池樾的镇西军不会出援。
更何况现如今的陇西已然自顾不暇。
郁池樾的心思,别人不明白,他却是一清二楚的的。
在难以自保之时,他自然要先保证自己的人能活下去,再谋其他。
可是身在燕南的他,也没这么无私。
密信上所写,朝昌帝亲自管制之下,密藏的粮食最多还能支撑燕南三月。
可如今关北开战,燕南的粮草能不能准时送来也未可知。
若粮食一旦不够,这燕南自然也不必守了。
既然都想要朝昌,那便一块儿玩玩吧。
时傹看向站在一旁的骨阳,“去把谢子青叫来。”
骨阳应声退出了营帐。
不消一刻钟,谢子青进入营帐,拱手道:“末将谢子青,见过都督。”
时傹意味深长地瞧了他好一会儿,语调带笑,“倪姷在关北吧。”
这话语气极度肯定,霎时之间说得谢子青愣怔了一下,忽而他也笑了笑。
倪姷在关北这事儿,在知晓他是倪姷安排进燕南军中之时便已然瞒不住了。
难得时傹脑子清楚了,既然语气如此肯定,想必也是心内已然确定了很久了。
他笑着颔首,“都督这话,末将听不明白。”
时傹懒散地往身后椅背靠去,语气也是慵懒得很,“她是一定在关北的,她藏得太深,我暂且还不知晓她在关北是什么身份。
可是我知晓,想要朝昌的,一定是一个女人。”
倪姷故作矫揉造作的模样在他心内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他不是没想过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所做下的。
甚至于也想过,那些藏得很深的人,都是她的人。
可是,脑子里一旦想起她,就觉得她做不到这么大。
她与朝昌帝和太子有极深的仇恨,她要掺和这事儿,实在很是站得住脚。
可是,她那么喜欢哭,不论那些眼泪是真是假,都是能震住他的东西。
他不知晓她会不会武。
那张时常带泪的脸,难不成真的会上战场?
他想象不到,他对她那点儿浅显的了解,他甚至都无从辨别真假。
听完时傹的话,谢子青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好似的确倪姷身边得以重用的几乎都是女子。
在朝昌这么个女子地位极其低下,又疯狂围剿武林中人的地儿,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会武的女人。
很难不把关北领头之人归到女人头上。
并且,那领头之人,的确是个女人。
他再次颔首,“都督神通广大,能查到的东西自然都是有一定依据的。
还是说,都督现如今看事情,仅凭猜测了?”
时傹轻笑了两声,垂眸抬手拨了拨腕上的人骨念珠,再次抬眸,压迫感十足。
“去地牢里瞧瞧吧,瞧瞧那些人是否眼熟。
你想带走我的兵,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