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凝云上前送上一壶温热的水,倪姷给时傹倒了一杯,语气里都是关怀。
“都督,寅时末了,没两个时辰便要天亮了,您可要歇一会儿?
今夜可是发生了什么,怎的瞧着您脸色不是很好。”
这等丢脸的事儿,时傹自然不会细说的。
他从未想过,自己堂堂燕南大都督,年近而立,竟然还能被一个女人轻薄。
简直颜面扫地!
他沉默着双肘搭在膝头,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里的念珠,过了好半晌,才语气懒散地开口。
“无碍,只是那刺客棘手了些,我这便得走了。”
何止是棘手这么简单,在诺达一个民间禁武的朝昌,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人。
还是两个女人。
没有任何帮手,竟然能让她们夜闯皇宫,杀了这么多人,还毫发无伤地跑了。
这岂止是视十万禁军为无物,更是没有一点儿把朝昌帝放在眼里。
若不是朝昌帝身边藏着这么多江湖高手,今夜她们怕是必能得手。
时傹站起身看向她,语气软了些。
“你再去睡会儿吧,明日我回府陪你。”
倪姷笑着点头,“好,明日妾身等您。”
瞧着时傹离开的背影,倪姷不紧不慢地往椅背靠去,交叠的双腿又换了换。
他对朝昌帝身边的江湖中人必定一清二楚。
可是他在朝昌帝面前依然藏拙了。
若不然也不会等在那等不起眼的位置朝她动手。
玄隍卫并无护卫之责,可探查‘两个女刺客’身份的消息,还是得落在他身上。
他白日里才试探出了阿酒会武,夜间就被更厉害的轻薄了。
他胸口想必更堵了。
酒如霜从屋顶跳下,在倪姷身边落座。
“被‘女刺客’这么一觉和,时傹根本不得空查我。
别说明日回来寻你了,待咱们走那日他都不一定得空回府。”
倪姷笑着看向她,“你这藏匿的功夫又长进了不少。”
酒如霜很是感慨,“别说当年你拿着细条子跟在我身后督促了,就与时傹交手那一会也是够了。
现下如何能不小心,虽然比武我不一定比得过他,可单就藏匿和轻功来说。
对上他,我也是不怕了,毕竟谁也不会闲着没事花心思练等鬼祟的功夫。”
倪姷拧着眉,看向她,“骂谁呢?”
酒如霜大笑出声,理直气壮道:“骂谁?自然是骂我俩!还能是谁?”
倪姷更是理直气壮,“你就说说这鬼祟功夫有没有用吧?就数数鬼祟功夫救了你多少次?”
酒如霜败下阵来,只得讨饶,“这鬼东西可救了我老多次了,打不过我总是能跑的,多谢我家阿姩了!”
说罢她又道:“先前我去了瑞亲王府,想着趁乱再去揍揍人,谁知听说那娘俩出城省亲去了。
天擦黑就出了城,你可派人跟着了?”
倪姷道:“没,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何必废那力气。
先管咱们能正常离开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