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轻笑出声,屋内昏暗的月光都难掩他眼内光华。
“嗯,那便先说说倪小姐可有欺负你吧。”
凌醉蓝眼眸微弯,说笑道:“你难道不知她就在附近听着吗?你还问这么直接。”
陆淮依然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语气执拗。
“我知道,可我还是想问。”
凌醉蓝微微垂眸避开他的目光,夜色藏住了她两颊洇出的红。
“她是要做大事的人,哪里会得空欺负我这么个不起眼的人,我还能时时和她一起喝酒用膳闲聊,已是很好。”
陆淮放心了些,又忙问道:“那解药呢?她可会为难你?”
“不会,她的人总会准时送来,也不曾用解药来威胁于我。”
听完这话,陆淮慢慢垂下了头,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是我唐突无用,让你受了这桩罪。你....你真的要走吗?要去往何处,还.....还回来吗?”
他的脸藏在阴影里,凌醉蓝瞧不真切,只觉心底的平静被塞了些其他意味不明的东西。
她哪里知晓要去哪儿,离了后宅她自小所学的东西好似都没了用处,她没有家,没有亲人,亦没有知己好友。
天下这么大,一时之间她的确想不到该去往哪里。
倪姷也未曾确切答应带她一路走,说不定行至半路,她便得自己离开。
如今朝昌纷乱不堪,说不害怕是假的,可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好似压在身上的那些枷锁,霎时之间都消散殆尽。
她破颜一笑,眼底再归平静,“若是能与她一路走则是最好的,说不得还能借她的人手给你报平安。
若是她不愿带我一起走,我便只能自行离开,至于去哪儿,我也不清楚。
到时候说不得信也不能给你送了。
你便好好站在她那边吧,她不会亏待于你的,别再记挂我了,你也该娶妻生子了。”
陆淮猛地抬起头,凌醉蓝被他眼底的水光震得一悸,“你......”
他站起身,微微侧开头,“我会去求她.......”
“求我吗?”倪姷和酒如霜的头从窗外冒出来。
两人懒懒地撑着在窗边,满身酒气。
酒如霜笑得很是兴奋,“哟,这是没成?”
屋内两人默契地陷入了一阵沉默,屋外两人很是耐心地盯着两人。
过了好半晌,陆淮转身看向倪姷,长揖一礼,“可否求倪姑娘带着醉蓝姐一起离开。”
倪姷疑惑,“我不就是要带她走?”
陆淮又道:“是求您一直带着她,护着她。”
倪姷撇了撇嘴,“行,每月五十两银子,你给我钱。”
陆淮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甚至带了些嫌弃。
“是,一定把银票送到。”
酒如霜眼底皆是兴味,“怎的不成的?凌醉蓝不答应?”
两人再次沉默。
酒如霜双手一撑直接坐到了窗边,朝陆淮苦口婆心道:“你这便是钻了死胡同了,你们年少时有过那么朦朦胧胧的一段,那也算旧情,既然有了旧情。
就差捅破窗户纸的事儿,譬如上去亲她一口,这不就成了吗?”
一番话,说得两个齐齐羞红了脸,若不是藏在夜色下怕是还得被酒如霜取笑好一阵。
凌醉蓝又在心里骂上了。
酒如霜换了语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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