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醉蓝立时变了脸色,朝昌平稳多年,虽然燕南大小战事不断,可燕南在都督手里一直稳妥,陇西和关北早已没有战乱,到底还能怎么乱?
除非,有人造反。
手里有兵权的人也没几个.....
燕南军是朝昌最为精锐的军队,都督虽然已交出兵权,可是以他在燕南军中的威信.......
难不成都督想造反?
所以倪姷察觉了,怕被牵连便早已想着跑了?
倪姷敛着眉看着凌醉蓝面上闪过各种表情,感到一阵无言,“你在想什么东西?”
这突然出声吓得凌醉蓝猛地一抖,再次对上倪姷的目光时,嘴角僵硬地扯了扯。
“我没想什么。”说完又别开脸,默默地抿了一口茶。
倪姷嫌弃地白了她一眼。
“姐姐当真生病了吗?生病了还能在雪中喝茶,看来病得也不重啊。”
萧尔若从不远处走来,声量微微拔高,身穿正红羽纱面白裘领子绣凤戏牡丹团纹鹤氅,头上的步摇走动间只略微摇动,腰间的和田玉莲花禁步轻轻碰撞,声音悦耳好听。
这些个贵女的礼仪当真是看得人头疼,倪姷想到自己从前学这些礼仪时的痛苦日子,头便更疼了。
凌醉蓝听得这话,立时便开始咳,代玉很是熟练地上前给她轻抚后背,“夫人,你可还好?”
凌醉蓝摆摆手,“无碍。”说罢又哑着嗓子朝萧尔若道:“妹妹怎么来了?最近可还在忙?”
“郡主万福。”倪姷起身见礼。
萧尔若看向她,唇边带了一丝笑意,笑容竟然有些得意,“免礼,坐吧。”
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倪姷倒是很喜欢听她说话。
虽然她日日都把规矩礼仪挂在嘴边有点烦,可是想到那些话很像话本子里的词儿,当做看戏,便也能听得顺耳了。
萧尔若朝凌醉蓝笑道:“还以为姐姐大好了,没想到还在病着,日后还是少吹些寒风吧。”
凌醉蓝又猛咳了几声,咳得那盖着白粉的面上都隐隐泛红了,直到咳得萧尔若止不住地蹙眉她才停下。
她拿着帕子掩着唇感慨道:“多谢妹妹关怀,我也是前些日子日日关在院中是在是关得急了,近日虽然还在咳可是精神头也好些了,是以叫了倪姨娘一块喝喝茶。”
萧尔若瞧着她的脸色还是白,也放松了些,“我那儿还有些人参什么的,这便派人给姐姐送来,姐姐还是得好生将养才是。”
说罢她身后的侍女便欠身一礼,而后转身离去。
倪姷瞧了瞧那面生的侍女,微微笑了笑。
萧尔若身边的拂冬自从被楠云打得没了牙齿后也被她换了下来。
毕竟面容残缺之人,是不配在郡主身边伺候的。
凌醉蓝只说了没几句场面话,便瞧见远处走来一端着木托盘的女子。
不是方才跟在萧尔若身旁的侍女。
那女子在雪地的映照下更显冰肌莹彻,微施粉泽,绎唇映日,那双微微狭长的眼眸,潋滟明亮,好似一只明媚的狐妖。
她穿衣打扮,甚至走动间都有三分像倪姷,只是那双眸子不及倪姷的漂亮,也不及倪姷冷,可是有了这副长相,便可加至六分。
凌醉蓝和倪姷面色复杂地瞧着那姑娘,而后双双止不住地眼角抽搐。
怎的还有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