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末。
倪姷拿了一把瓜子坐在时傹濯樨苑前不远处的亭子里,很是闲适。
在倪姷嗑在第十颗瓜子时,瞧见了凌醉蓝的身影。
一身斜襟紫菂妆花缎绣缠枝纹配香云纱的拢烟裙,腰间挂着一串花叶环佩禁步,走动间只发出细碎的声音,很是得体端庄。
可这一切都难掩她面上的灰败。
听了这么多消息的倪姷,自然知晓这一回,凌醉蓝才是对凌家真正死心了。
原本以为一直疼爱她的祖母,才是一直暗地里逼迫她的人。
甚至对于自己的亲生女儿,时傹那个嫡母都能不管不顾,更何况她这个孙女。
她又怎能不死心。
“夫人要去哪儿?”倪姷瞧着若是自己不出声,凌醉蓝是没心思四处瞧,顺便瞧见她的。
代玉听到声音,站定朝倪姷见礼。
凌醉蓝满眼死光的眼神转而看向倪姷,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对倪姷道谢见礼,只略微点了点头。
“郭权说都督在院里,我有事求见。”
既然倪姷派人跟着她,她自然知晓倪姷定是全都知晓的,是以话也不用说透。
倪姷笑了笑,“夫人慢走。”
凌醉蓝再次点头,转身朝濯樨苑院门走去。
她说明来意,守门的侍卫便立时转身去回禀时傹贴身伺候的霍平和骨阳。
不一会儿,霍平便出来请她进去。
行至书斋门口时,凌醉蓝心中升起隐隐的恐惧,她不知道她说了之后,这次时傹会不会信她,会不会往后不再信她,会不会直接杀了她了事.....
“夫人?”霍平瞧着凌醉蓝神色不对,出声问询。
凌醉蓝缓过神来,抬步进入书斋。
时傹坐在案桌后瞧着一些信件,凌醉蓝垂下头不敢多看,而后从袖子里拿出德荣长公主给的玉瓶,双手高举,伏跪在地,声音颤抖。
“都督,德荣长公主妄图对您不利,逼妾身对您下毒,妾身当时不敢拒绝只得应了下来,所以一回府妾身便带了毒药来亲自奉上。”
霍平上前接过那瓶药放到时傹案桌之上。
听完后时傹瞧着案桌上的玉瓶,语气平淡,“德荣长公主?还真是没想到。
你的心思我知道了,下去歇着吧。”
凌醉蓝愣怔了一下,好似未曾反应过来,还是霍平再次提醒,她才回过神。
“多谢都督,妾身告退。”
走出书斋,凌醉蓝整个人身子发软,忽而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倪姷虽然答应在凌家宴席上护着她,可没答应若是时傹想杀她时会护着她。
她也实在没想到时傹竟然没要她的性命,要知道时傹是从不会留不确定的危险在身边的。
自此之后她也得‘病一病’了,但凡出门,她都有可能没命在。
书斋内时傹拿起玉瓶看了看,朝霍平问道:“祁医士到哪儿了?”
霍平颔首,“也就这两日了。”
主子吐了两次血了,若不然他们也不会急着催祁医士回来,主子也不会回濯樨苑住。
看下来这吐血的事儿,怕是当真与倪姨娘有脱不开的关系。
可是钟媪送走,也不得不说是一桩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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