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了一瞬,又微不可察地手指微微往上,抚过她的唇。
这一下可比方才用力多了。
只一下,他便收了手。
“把衣裳换了,待会儿继续随我赴宴,死了一个郡王世子,这事算不得小事。”
他的动作神态皆落入她眼里,倪姷垂首笑了笑。
当真有意思,她都不愿拉拢他了,他倒好,竟然开始对她上心了。
当真是贱。
“是。”
倪姷起身拿起一旁的衣衫,微微有些踉跄地往屏风后走去。
时傹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脸色冷了下来,他不否认自己对她多了几分耐心,也不否认自己动了欲望。
只是他历来都能很好地掌控自己的欲望。
只是方才,他竟然,失控了。
他知晓今夜太子妄图对她下手,这是小事,他只拍了霍平随身跟着她,谁知那郡王世子竟不知死活地凑上来。
更让人惊讶的是,霍平还未来得及动手,她便自己把人杀了。
.....
倪姷换好衣裳出来,只是发髻披散在后腰,发上剩余的两个钗环都捏在手里。
“都督,簪子都得簪到发上吗?”
为了洗清她的嫌疑,对外来说她自是一直与他待在一块儿的,两人一起消失这么久,在旁人眼里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发髻自然会松散些,朱钗却是不能少的。
时傹淡淡点头。
而后把手里之前倪姷插人的那根簪子递给了她。
倪姷抬眸看见那根簪子身子又抖了抖,却还是硬着头皮接过来,在脑后挽了个独髻,随后又把手里的两根簪子簪上去。
“妾身好了。”
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她自是能把那药效压制到毫不显露,可一个‘娇弱’的倪姨娘却不能如此。
一大片阴影把倪姷笼罩,时傹站起了身抬手扶上她的脖颈,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指下温度灼人。
倪姷微微侧头躲开了他的手指,转身往屋外走去,走动间留下一句莫名的话。
“这不是妾身第一回杀人。”
时傹轻笑了两声,抬步跟了上去,“这倒是真话,从前你父母身边的赵士,便是被你下令五马分尸的。”
不是她亲自动的手,却是她亲口下的令。
倪姷脚步不快,口中微微喘着气,这也是春风醒起效之状。
四周的嘈杂之声渐渐清晰,腰肢被人揽住,倪姷没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侧头看去只能瞧见时傹那锋利的下颌。
“知韫你跑哪儿去了?说是带你见朋友,怎的走到一半就不见人了?那事儿不能回你府里做吗?就这么急?”花清越的声量拔高,直说得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倪姷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时傹紧了紧揽着倪姷腰肢的手,语调含笑,“我与姩姩兴起,还得挑时候不成?”
活脱脱一个浪荡子的模样。
太子笑着看了过来,笑意不达眼底。
“倪姨娘不是随孤的侧妃去换衣裳了吗?怎的又和大都督在一块儿?”
倪姷也抬眸看着他笑,“太子不知吗?侧妃娘娘只是陪着妾身走了半道。
是一侍女带妾身去换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