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年,谢家除了老太爷之外,全家尽数流放,这一切也都是朝昌帝的手笔。主子瞧上这个老头帝师,是以把人唤了出来,又掳去了关北教她帝王之术。
老太爷一开始不从,骂主子那些话更是日日都有新花样。打,怕把他打死,回嘴,又怕把他气死,是以主子只能被骂。
最后主子只能亲自走一趟流放之路,可是去得晚了些,去到的时候,谢家死得只剩下谢姑姑了,谢老太爷最喜欢的那个小女儿。
倪姷拿着谢姑姑的贴身玉佩来威胁谢老太爷,然后又日日和谢姑姑说家里人全死了,她得好好活着报仇.....
是以,谢老太爷为了女儿自是得好好教主子,谢姑姑为了报仇也得听主子的。
好就好在生了死志的谢老太爷为了能见女儿一面,如今哪怕还历之年已过了大半,却每顿都能吃两碗饭,一把老骨头还学着舞刀弄枪,那身子骨愈发强健了。
曼秋笑得眼眸都弯了,“原本是用不着谢姑姑来的,可她说这里离主子近,这些年她对朝中局势很是了解,谢老太爷对她的教导,也到了可以用的时候了。”
倪姷眉心微敛,思忖了一阵,又道:“给她消息,我得空会去见她,把关北送来的画也拿出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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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监定下了燕南大都督和永华郡主的婚事。
槐月中,是武考会试,槐月底,是文武殿试。五月孟夏十五,大吉,宜嫁娶。
曼秋已经离开了时家,她接下来的任务便是待倪姷求得时傹出府,而后假扮替倪姷巡商。
哪怕被这一桩桩事烦扰着,大凌氏还是得空便来瞧瞧倪姷,好似是在这时府太过寂寞,和倪姷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前些日子我一直不得空,你如今瞧着气色更甚从前了。”大凌氏瞧着就拴在廊下的‘大狗’只觉得后背寒津津的。
倪姷笑了笑,懒懒地靠在摇椅上,时不时摇一摇手中的团扇,“好多了,近几日我还得日日拉着旺财去僻静处遛。”
“除了乔迁宴那日,后头怎的都未曾听闻都督来你院中?也不见你到濯樨苑去,从前你不是去得很勤?”大凌氏当真很忧心时傹的心情,就生怕这两人关系不好,然后他心情不好,然后她也难过了。
闻言,倪姷冷笑了两声。
大凌氏微微瞪大眼眸诧异地看向她,“你这是....在冷笑?”
倪姷又道:“能做得我都做了,你家夫君根本不喜欢我。”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家夫君?你在说些什么?”
大凌氏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她的夫君不是倪姷的夫君?还是倪姷不把都督当夫君看了?虽然她不把都督当夫君看了,可不能放任倪姷不把都督当夫君看呀!
死心得也太快了,还是都督惹人生气了?
倪姷不再回答,只朝一旁的凝云勾了勾手,“上酒,今夜我要与夫人不醉不归。”
不一会儿,大凌氏看着眼前的十坛酒,又瞧了瞧逐渐变得灰蓝的天色,只觉得有些累了。
“先等等,我去和代玉交待几句。”
倪姷挑眉,自是没有意见。
只不过听到大凌氏交待代玉的话时,还是止不住地抽了抽嘴角。
「快去禀告都督,就说他的妾室伤心之际,妄图给主母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