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序末,朝隍城内的积雪逐渐消散,日光一日比一日浓烈,只是那风吹来时还与冬日里无甚区别,直刮得人骨子里都是寒意,这便是北方朝隍城的春。
今日是时府乔迁宴请各方的宴席,前院里人来客往,大凌氏迎了一波接一波的客,唇角都笑僵了。
这等琐事,时傹是懒得来的,他寻了个前院的偏厅闲散地靠着,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弄着手里的人骨念珠。
骨阳躬身进屋,“主子,瑞亲王,睿亲王妃携一双儿女快到了。”
“嗯。”时傹淡淡应了一声,随后起身往府门去。
朝昌帝绝对不喜他与瑞亲王亲近,却也同样不喜他藐视天家威仪。旁人他可以随意接待,天家之人却是不行。
大凌氏正从代玉手中端过茶水解渴,谁知一抬头便瞧见了那难得一见的夫君往这边来了。她这夫君今日穿着一身石涅色云绫锦袍,手臂处攀着玄色皮质臂鞲,腰间的皮质蹀躞带更是衬得他猿臂蜂腰,莹润的和田白玉冠竟给他平添了几分凌冽又温润的复杂之感。
若说多年前她还能因着自己夫君的好相貌而暗自欣喜,那么现如今的她,却是实在明白,越好看的人,越危险。
她也实在无福欣赏,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还慢条斯理地饮了几口茶随后才欠身。
“主君。”
时傹点头,眼角若有似无地挂着笑,声调却又平淡无波,“瑞亲王一家要来了,想必那几个皇子也快到了。”
大凌氏颔首,随后跟着他踏上府门石阶。
两人沉默着等了一会儿,才瞧见挂着瑞亲王府牌子的马车出现在视线内,两辆六马并驾的马车,木材是难得的阴沉乌木,上头的雕工很是繁复,无一不在展示着瑞亲王府的尊荣。
马车停下,时府小厮很有眼力见的快步上前置放马凳子。
第一辆马车内下来的是一身子魁梧留着虬髯的中年男子,身穿霁蓝常服四爪蟒袍,身量很高,那双鹰目看人时,威严毕露。
瑞亲王妃虽已至暮春之年,眉眼间却难掩年轻时的倾城绝艳,只是年纪上来了那美貌少了些凌厉之姿,多了些柔和之感。
大凌氏随时傹上前见礼,“见过王爷,王妃。”
“王爷,王妃万福。”
瑞亲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时傹,嗓音低沉浑厚,“免礼。”
瑞亲王妃看向时傹的目光,也是沉稳端庄,却不见丝毫见女婿的温和。
大凌氏沉下心思,想来这二位对自己长女的婚事,也不甚赞同。只不过这两位看向她的目光,更是好似要穿破皮肉看清她的骨血,她只得垂眸以示恭顺。
场面并未沉寂太久,后头那辆马车里的人也下了车朝这边走来了。
两人齐齐转身,再次见礼,“见过郡主,世子。”
原本按照实权来说,两人是用不着见礼的,可一位是一品世子,另一位是从一品郡主,他们见礼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瑞亲王世子萧尔进轻快地笑了笑,上前朝时傹道:“姐夫不必多礼。”
时傹也跟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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