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圣旨一下,四嫂嫂该如何自处?”
“平妻又如何?说好听点儿是平妻,说难听点儿不过是身份高些的妾罢了,真是可笑.......”
“四嫂嫂是四哥明媒正娶的正妻,谁能越过她去?”
“你们别忘了,那是郡主,瑞亲王的长女,德荣长公主的亲侄女,朝昌国唯一一个及笄的郡主。那身份该是何等的尊贵?如今又得了赐婚,谁又敢欺辱于她不成?”
“说来也是,在这朝隍城里,身高一级,压死人。”
“...........”
时老太君瞧着宣旨太监走了,这才朝时傹道:“傹哥儿,你随我来。”
时傹颔首,而后随着时老太君往睦元堂去了。
倪姷自己个儿还被‘吓得不轻’呢,是以自然是没法子再去劝慰大凌氏了。
这等夫君娶平妻的事儿,她这个妾室就单单听个响便成,与她实在无甚关系,只不过今日一来是表明心意被避,二来是柳氏‘撞死’在她眼前,再来是听闻‘心悦之人’再娶平妻.....
啧,真真是受得打击不小,铁打的人也受不住这等刺激,看来是得病上一病了。
*
睦元堂。
“现如今天气渐寒,在外又是站又是跪的,想必也是受了寒气,先给傹哥儿上壶热茶。”
李嬷嬷颔首应是,随后朝四周的侍女使了眼色,众人纷纷退下。
时老太君斟酌了好半晌,才开口,“傹哥儿,今日这圣旨......这圣旨的事儿,你可曾与你夫人商谈过?”
时傹挑眉,“未曾。”
在他眼里,后宅女人的事儿皆是小事,这些个小事怎的还需商谈?大凌氏是个聪慧的,自然更是不必多言。
这些个世家、官员,总想着能借女人的手在他这儿办成什么事儿,属实有些异想天开。
女儿而已,自小被困于后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有甚者教导家中女儿之时甚至不许识字。说来也是可笑,《女训》倒是一个个都能倒背如流,不识字的世家女竟是大有人在。
为了不让女子识字,不嫌麻烦也得找女先生一字一句地念了来背。
这些个世家女在外,哪怕自己识字也得故作不识,生怕透露自己的学识让未来婆家不喜,至于掌家中馈之事,则大多靠的是身边从小教养的丫头。
只是偏偏各家的当家主母,嫁了人后就突然会识字了,掌管中馈更是不在话下。
他们不喜女人学识太过,却又指着女人掌管府中大小事宜,迎来送往处处周到。
他们把女人养成这个样子,偏又想着借女人的手来成事儿。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细究起来,属实是有些疯魔。
老太太面色略沉,眼底又带了些慈爱,显得很是郑重,“这等事儿,想必你有你自己的考量,祖母老了,朝中局势也看不明朗。只是,女子出嫁之后,能依靠的便只有自己夫君,凌氏怎么说也是你的正妻,她虽入府多年无子,可她敬上爱下,很得府中人敬重。
你也不可下她面子太过,该安抚还是得好生安抚。也不要小看女人的嫉妒心,后宅的女人都没有简单的,若是主母不安,则整个后宅都不会安宁。
后宅安宁,于你在朝前也是有所助益的。”
时傹神色不变,只笑了笑,眼底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之色,懒懒道:“是,孙儿谨遵祖母教诲。”
时老太君朝屋外看了一眼,李嬷嬷立时便端着茶水进屋,走到时傹面前恭敬道:“都督,请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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