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姷状似感动,洇红的眼尾不住地滚下泪来,眼底皆是决绝,“能得都督如此相待!妾身死而无憾!”
说罢便要去撞刀口,却又被杀手捏着脖颈制止住了。
“我让你动了吗?我还未曾和大都督多聊几句呢?!”
得,倪姷猜得没错。
他不敲晕她,为的便是让自己说话,好乱了时傹心智,看来时傹这戏做得实在很好。
“都督,劳您把手里的剑扔了。”
时傹很听话,立时便扔了剑,一步一步靠近。
眼底关切更甚,好似连语气都带了些颤抖,“有话好好说,你要我的命也成,只是你得把她放了。”
闻言,倪姷嘴角抽了抽,差点哭不出来了。
这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什么话都能张口便来!
时傹瞧着倪姷煞白又含泪那可怜巴巴的小脸,心底平淡无波。
这一回的杀手,他已然确定是太子的人了,只因太子手里有一个藏得很深的人,那护卫皇城的鹰扬卫统领贺伯雷是他的人。
若是他没有被陛亲点为玄隍卫指挥使,那么最有可能上位的便是这位贺统领。
太子多番示好他都视而不见,太子难免记恨。
更何况只要他死了,或失了圣心,那么便只能是贺伯雷上位。
陛下手里已然没有可担任玄隍卫指挥使的人了。
这一次地刺杀,想必陛下心里也是清楚的,对于他这样没有弱点的人,上一回面见圣上留下‘弱点’,以陛下的疑心他不可能不怀疑,是以这戏,他不得不唱下去。
若不然这些个杀手里,也不会有那么些‘手下留情’之人。
一是为了试探他的弱点,二是为了试探他的‘本事儿’。
至于他的‘本事儿’,那便是陛下想瞧瞧他有没有偷偷养什么人了。
暗卫哪里能拿出来给人瞧?只不过若是换身衣裳,藏在护送的军队里,自然不会有人察觉。
若是他活着回到朝隍,那么他便是玄隍卫指挥使当之无愧的人选。
倪姷哭累了,只缓缓摇头,喃喃道:“都督不要!都督不必顾及妾身!”
霎那间时傹猛然出手,竟是用不知何时握在手里的石块砸向这杀手的膝盖。
倪姷瞧着他的动作微微歪了歪腿,就怕时傹顺便把她腿给打断了。
杀手应声单膝跪地,倪姷连忙伸手握着刀锋推开了抵着着自己脖颈的刀,而后朝一边摔去,顺便探出腿,试了试身侧浓雾后是什么地形。
得,还真是悬崖。
下一瞬时傹闪身上前双手用力一拧,杀手脖颈断裂而死。
倪姷瞧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背着时傹无声叹气,为了‘笨拙’地躲开刀剑入颈,她真是下了本儿了!
时傹不紧不慢地蹲下把她揽进怀里,“姩姩,你可还好?”
倪姷泪眼朦胧地抬眸看向他,侧耳听着不远处靠近的杀手,时傹揽着她起身,也注意着不远处的动静。
利箭破空而来,时傹慢条斯理地抬手替她理了理落下的发丝,而后揽着倪姷挪了下脚步把她置于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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