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姨娘,泠雪居到了。”
给倪姷一行人带路的侍女,是凌氏身边的一等婢女代玉,路上倪姷已然问了她的名字,如今她说完话便垂着首,双手交叠于胸口等待着,规矩仪态丝毫不见错漏。
凝云从腰间解下荷包,从中掏出一把碎金子,拉过代玉的手把碎金子置于她的手中,“有劳代玉姐姐走一趟。”
代玉抬眸诧异地看向凝云,只一瞬便不动声色地收下碎金子,朝倪姷福身一拜,“多谢倪主子。”
称呼从‘倪姨娘’变成‘倪主子’,这份敬重全是看在碎金子的面上。
笑意在唇边荡开,倪姷道:“客气了,凝云送送代玉。”
“是。”凝云颔首。
凝云拉着代玉打听了一路,问的都是些琐事,例如想吃什么该如何朝厨司说明,想加菜得多给多少银子,每日热水可有定数,每月月例何时发放.....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代玉收了赏金,也都一一作答。
回到茗湘苑,代玉便拿着碎金子去主屋见了大凌氏。
“夫人,那倪氏赏了奴婢一把碎金子,还打听了些发放月银等琐事,奴婢也没有隐瞒。”
有五百万银票嫁妆的人竟打听那五两月例何时发放?
大凌氏看着代玉手里那金光闪闪的碎金子,眼角止不住地抽了抽,“她既赏了你,你便收下,下去吧。”
代玉起身谢过,随后出了屋子,这金子虽然是好东西,可她也不能全装在自己腰包,大头还是得给何嬷嬷留着的。
这是孝敬。
瞧着代玉出了屋子,何嬷嬷朝大凌氏低声道:“夫人,那商贾果真是不是完璧之身。”
大凌氏蹙了蹙眉,“主君前日里派人来说今日要抬一妾室进门,且说明不管验身结果如何皆抬入门,当时我还想着难不成夫君真会抬一非完璧之身商贾入门不成?
谁知......”
何嬷嬷好心相劝道:“夫人切不可到主君面前问责此事啊!
主君的性子.....”
大凌氏抬了抬手,两条黛眉拧成了死结。
“我莫不是疯了不成?还敢去问责?完不完壁的与我何干?世人皆说我把这时家后宅管理得井然有序,妾室、下人的规矩也不见丝毫差错....
这时家后宅是我管的吗?还不是主君.....谁又敢做什么不成?”
何嬷嬷给大凌氏续上一盏茶,“夫人,那商贾身子并非完璧也便罢了,偏偏还是‘白虎精’,眼尾那颗痣殷红如血,皆是克夫之相。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足为惧。”
“嬷嬷你多余说这些了,我嫁入时家也五年了,未嫁之前想着有三姑姑帮衬着这日子也好过,谁知入了这时府才知晓....三姑姑尚且自身难保….
若说从前我还有个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念想,如今也没了。”
大凌氏压低了声音,语气里除了无奈还略带了些嗤笑,“我算是什么燕南大都督的夫人?我不过是他的‘属下’罢了。
我替他办些琐事,他给我应有的脸面,不该妄想的东西便不要想,不该做的事便不要做,这才是在他手下的保命之法。
女子出嫁便没了家,日后能护着我的只有主君,于娘家来说,女子出嫁之后便是可以随时放弃的棋子。
你且瞧瞧三姑姑,被害......朝隍凌家可有派人来瞧过一眼?”
何嬷嬷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随后连连点头应是,“夫人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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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雪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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