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是我必要走的一步。”
霎时之间倪琛便泄了气,他这长姐岂止是心中无规矩这么简单,她甚至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包括他的。
“那时家是百年门阀世家,一宅子的弯弯绕绕,谁又知里头有多少污秽?
时傹虽是庶子,可他十五岁便同时高中文武双状元,年纪轻轻便官居燕南五州大都督,他亲爹被他弄了现在还瘫痪在床榻之上,他那嫡长兄被他弄残了,嫡三弟被他给骟了,他那嫡母想死都死不了。
他爹日日都在院中骂他,他竟不让人拦着,还有闲心在他爹院中喝茶....
就这种雕心雁爪没有软肋之人,姐姐真有把握能全身而退吗?
况且,他年纪太大了。”
倪姷更乐了,打趣道:“你一会儿说人年纪轻轻便官居燕南五州大都督,一会儿又说人年纪太大。
那到底是大还是不大?
你姐姐我今年十九,人时傹也就二十七,也算不得太老。
再说了,他雕心雁爪又如何?你姐姐我不也如此?”
闻言,倪琛眉心拧得更紧了,“您是我姐姐,您做什么自然都是对的,日后不可如此说自己。
您若是一定要去做妾,弟弟我也没本事拦住您,只是您日后不可妄自菲薄,哪怕您做了妾,也是我倪琛唯一的姐姐。
弟弟我.........”
倪姷叹了口气,回想眼前这个喝奶喝到四岁的少年......七岁的自己便得去学一个孩子一天得喝多少奶,解几次手.......只觉得自己从小当儿子养大的弟弟如今竟变成了她娘。
“把他拿下去重新给他摆一桌,明日一早送他回扬州。”
话音一落,凝云、楠云两人便上前钳住了倪琛。
倪琛刚要开口就被凝云点了穴,硬是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就被两人拉下去了。
倪姷勾着唇笑了笑,妾又如何?
她从未放在心上。
逐鹿者不顾兔,决千金之货者,不争铢两之价。1
办大事之人,何苦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倪琛这厮,实在多话。
白降上前躬身询问,“主子,《蒋家秘录》既如此重要,真要拿去做敲门砖吗?”
倪姷慢条斯理地吃着膳食,“《蒋家秘录》既然写了一统天下之治国之法,自是得交给上头那位的。
以那位的心思,他必然不会放在心上的,是以拿了也无用。蒋家虽然甘愿没为商贾多年,在前朝却也是出了三位帝师,两位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这书虽是关键却也没那么要紧。
《蒋家秘录》交给时傹,我送他入朝隍,《蒋家兵法》我便留下了。”
白降了然一笑,“是。”
世人皆传蒋家藏有秘书,却不知主子这消息传了一半留了一半。
时傹在燕南的势力已然渗透了彻底,他不走,主子无法下手。
上头那位喜欢兵马强盛,却不喜欢一地兵权在同一个人手中握太久。
燕南五州在时傹手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盛繁荣之态,皇帝也不好直接撸了他的兵权。
皇帝虽信任他却也不会放任他手握八十万大军,继续镇守与南靖、万岳接壤的燕南五州。
主子拿着《蒋家秘录》及倪家剩余足足一千万两银子交于时傹。
这事瞒不了。
也算是给了他们君臣一个台阶,时傹得了秘录必然要把这烫手的山芋送往朝隍,再交出银子表达忠心。
朝昌帝得了秘录自然会信时傹的忠心,那些银子,朝昌帝定不会全要,至于最后时傹能得多少,全看朝昌帝了,也算是朝昌帝赏赐他这忠臣。
到了那时,朝昌帝再赏他一个‘天子近臣’之职,顺势收了时傹手里的兵权,也算是解了朝昌帝长久以来的烦忧之事。
赏赐忠臣官职不论明面上高低,实则只能比如今离天子更近,那便只能是皇帝‘鹰犬’,玄隍卫指挥使一职了。
这个结果是朝昌帝想要的,亦是燕南大都督时傹想要的,自然更是主子想要的。
————
1引用《淮南子·说林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