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是意儿的,意儿的。”生怕父亲记不下,连说两遍。
知言在旁掩口笑,坏人,就记得逗儿子。孟焕之在家恶趣味十足,最喜欢逗她和意儿生气,自个乐不可支,美曰其名让她俩娘儿俩现出本色,他怎么不现出本色?
孟焕之和意儿为争执你的和意儿的两者之间分别,小的那个快哭起来,大的浑身透着得意,轻挑眉梢等着儿子掉下泪珠。
知言适时打岔,抱过意儿安慰:“坏爹爹,咱们不理他。”
意儿很卖力地点头赞同,头顶上的红绳随着晃动。
“坏爹爹,爹爹坏。”
嘿,他倒自己玩得乐乎。
孟焕之唇边噙笑,轻摸一把儿子的头顶,靠在条垫上养神。
瞅着空当,知言要为知画母子问一句:“焕之,苏家真的要倒了?”
“嗯”,孟焕之也不睁眼,凭着感觉把妻子揽入怀,轻拍她的肩膀问:“四姨姐给你脸色瞧了?”
“没有,我只是想替四姐问一声。”
知言声音软糯带着撒娇,够到孟焕之衣领下玉麒麟,抓在手里把玩。玉雁总不及玉麒麟圆润,何况一个她只戴了三年多,另一个挂在脖间有十年,两人在一起,她手下总伸到孟焕之的脖子处,就像现在。
孟焕之按住妻子的住,漫谈其他:“知言,你有无想过意儿的将来?是愿他像四舅兄一般,虽生在富贵乡,却自幼受常人不曾受的苦,寒暑往来,对窗苦读。还是愿他像四姐夫一般膏梁纨绔,坐享百家世家的积福,却不能担起家中重任。当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惜了苏氏的姓氏。”
话说完,他睁开眼定睛瞧向妻子,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变化。
知言回答地很是干脆,指着懵懂的幼子说道:“我既不想意儿学四哥,也不想让他长成只知吃喝玩乐的贵公子哥,意儿只做他自己。”
她眼中的认真令孟焕之怦然心动,乘着儿子不注意,偷偷香了妻子一口,轻声问道:“为何?”
知言说着自己的理由:“四哥太累了,从小担着重任,他没有正常幼童玩乐的时间,长大后也是,他那么拼,看得我心痛不已。咱们意儿不要像他。你也是,给自己背负太多,比四哥还要累。”
她定定注视着孟焕之,她无法改变他,只想让他多轻松几回。
两人都不说话,车厢内静默无声,意儿很是纳闷,抬头左看看,右看看,眨巴着眼睛讨好:“爹爹最好!”
孟焕之怀搂妻子笑出声,轻声应下:“好,意儿的将来由他来决定。”
“苏家不会势如山倒,四姐和孩子的荣华还能保得住,苏家外甥的前程得要他自己打拼,有利有弊,就看四姐夫妇如何教养儿子成器。”
有孟焕之给的定心丸,知言放下心。
知画最通情理,能想通其中要害,养大一个纨绔的儿子和教育好一个知耻而后勇的儿子,这当中天差地别。她会打起精神,把两个孩子都养好。
想到锦娘的女儿和知画亲近无隙,知言不无自嘲,她绝对无法心平气和对待丈夫和别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更无法做个合格的嫡母。
“你不许纳妾。”
突兀冒出这么一句,孟焕之也是愣了,细看妻子气嘟嘟的样子,故意在她耳边戏语:“偏不,今晚回去就纳一个。想想看,给娘子改个何名,叫桃花可好?晚上府里办一桌酒席贺桃花姨娘,你说,咱们挑那一个院子圆房?”
那管他说没说笑话,一丁点念头都不能容。知言气恼,抬头冲着某人肩膀狠咬一口,孟焕之轻“咝”声做势要捏她的脖子。
意儿看见父母在打架,意儿最喜欢娘亲,当然要帮娘亲,他手脚并用爬过去冲着孟焕之另一头肩膀猛摘一口。
孟焕之差点喊出声,儿子这一口是真的咬。意儿一口小米粒大的钢牙咬住不松口,还是知言哄着意儿松开,强忍笑意亲吻安抚孟焕之,意儿瞪着发亮的眼睛等着受娘亲表扬。
知言只有夸奖他:“意儿真能干,不过可不能再咬爹爹。”
意儿不明白,细糯的声意说话:“爹爹没哭。”
知言觉得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治愈自己快笑坏的肚子。
孟焕之大致瞧了下两个肩头一大一小牙印,他真是裁到这娘儿俩手里,哑然失笑,轻弹儿子的脸蛋:“爹爹不会哭,不过意儿要做男子汉,要凭本事说话,咬人绝对不行,没有下次。”
意儿滴溜着眼睛更不明白,男子汉,听起来比小舅舅送来的玩具还要厉害,大概可以哄得成儿哥哥帮他上树摘花。他很用力的点头,“意儿要做男子汉,不咬人。”
孟焕之教育儿子是一套,晚间对着知言又是另一套。损一赔十,他身上有两处牙印,至少要在她身上留下两百处才算公平。
知言大骂他是骗子,某人在家厚脸皮惯了,留完印记,得意洋洋卖弄道:“我又不准备做男子汉,当个小人就成。”
知言真想把这句拿到外头去说,看他还有脸在朝中混得风声水起。